这一次不是王鑫磊先上去,我在车里等着,在我们车到的时候,叶海潮已经在楼下。
他手里端着茶杯,看到我下车抬手轻轻点了一下我。
“冬夏,你可是大忙人啊。”
我快步上前,低头笑道,“叶老板说这话,可就真是在敲打我了,这样吧,我回去把电话线拉长点,别在裤腰带上,上厕所都带着。”
叶海潮对我的态度,从明面上看,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但无论是站在楼下等我,不用王鑫磊先上去,再下来喊我,这些都是差距。
湘省的失利,叶海潮没有怪罪我,反而给我展露了他留在黔阳和许牧野斗下去的决心。
我在林远这件事上的处理,也通过王鑫磊告诉他,我不是街上随便拉来就行的一个混混,不是闷头只知道动刀枪的莽人,我也有自己该有的手段和城府。
这一切不过是在心照不宣。
或许觉得有些脱裤子放屁,但越是接近这种人,越是需要这样。
大家说话做事,都要靠猜靠悟。
并非是因为这样,显得高明,而是一个人连听人弦外之音,猜连悟都做不到,那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能猜到悟透,方才是一块敲门砖。
叶海潮轻轻呷(xia)了一口茶,端着茶杯指向我开来的车。
“怎么样,这车不错吧。”
我嘿嘿笑道,“不错,比我开过几次的拖拉机好多了。”
显然这个话题也就到这儿了,我这一句话就代表我不是一个可以聊车的人。
叶海潮领着我往二楼去,王鑫磊并没有跟着上来。
在二楼一张长条形的桌子上,放着几道素雅的小菜,中间还有一砂锅汤。
应该叫一盅汤才对。
桌子旁边有三个桌位,座和右边的桌位还空着。
桌子左边,坐着一个干瘦矮小的男人,朝着一口白话,和叶海潮打着招呼。
并没有搭理我。
叶海潮先是用白话说了几句,等我坐到椅子上后,叶海潮伸手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讲国语,这是我这边的一个朋友,听不懂白话。”
到了这时,那人才用余光看了我一眼。
我笑着将手伸出去,他不情不愿的和我握了一下手。
用蹩脚的国语说道,“叶老板,你家里老政府知道你在外边瞎搞不。”
其实王鑫磊他们那些从粤省过来的人,讲国语口音已经很严重了。
但眼前这人开口,是真的离谱。
一句话当中有几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国语他不知道怎么表达,甚至直接用了方言。
这方言不是粤语白话,比白话难听懂得多。
叶海潮笑了笑,“那是我爹,什么老政府,你别给你们潮州人那一套搞在我们身上来。”
随后又对着我说道,“他出身好,现在家那边正在大搞特搞,其他地方还在吃大锅饭的时候,他们已经是经济特区了。”
“自己也是个拿牌当差的人,性格有点怪。”
眼前这人来自粤省的经济特区,在外人面前提起父亲时,称呼为老政府。
还是一个差佬,也就是二叔。
他叫杨新海,在那把大火没烧起来之前,他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