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掌柜的不在,你是忒没规矩,连茶都不上了!”
桂生继续赔笑,“三爷啊,我们俩小伙计喝的孬茶,您来了那得沏壶高哒!”
“那还愣着干嘛?沏呀!”
“这不是水还没开嘛!您看,炉子上烧着呢!”
那友三哼了一声,又瞥了瞥莫小年,“胡全和窑姐儿跑了,你顶的他啊?叫什么名儿?”
莫小年冲那友三点点头,却说道,“我去上个茅房。”
他看出来了,桂生嘴上热络,却连茶都不给这位三爷上,估计就是一个破落穷酸的满清遗少。
“嘿!你们宝式堂的伙计一个比一个生性!”
那友三抱着东西直接站起身来,“我走。”
“别介啊!三爷,既然来了,好歹让我看一眼东西长长见识!”
桂生连忙说道。
随后,两人又磨了几句,那友三才打开了包袱,将一个五彩罐子放到了桌上。
莫小年说是上茅房,其实就在后门口一道屏风边上,远看东西拿出来了,便就过来了,“那三爷,刚才尿急,您叫我小年好了。”
那友三哼了一声,正要说话,门又开了。
一个金碧眼的洋人进来了,他的打扮却是中式的锦帽貂裘。
“哎呀!汤大人!您来了,歪奥克木!”
桂生见了这洋人,竟然直接撇下那友三不管了,屁颠屁颠就迎上去了。
“你忙你的,我路过,随便看看。”
这位汤大人的汉语还挺流利。
“那哪儿成啊?我得伺候着您,再就是我们铺子上新货了······”
桂生跟着他忙前忙后。
那友三的鼻子都气歪了,莫小年现在反倒想搭理他了,“三爷,要不我看看您这物件?”
“嗯!”
那友三脖子一扭,抬手点着罐子,“看吧,让你开开眼,正儿八经的官窑。”
莫小年麻溜地提罐翻底,又把罐子里外扫了一遍,最后在一处人物画片的彩料上摸了摸,动作干脆利索。
咦?那友三露出惊讶表情。
这小子貌似比桂生还精专哩!
此时,莫小年轻轻放下了罐子,笑着对那友三说道:
“三爷,官窑有仨说法。
一是宋代官窑,北宋末年设过官窑厂,还有一个汝窑,也算;南宋呢,有修内司官窑,有郊坛下官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