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华和即墨琛用难以言说的表情望着他。
林子华悄声道:“罢了,木头就是木头,以后不要和他说这些。”
即墨琛点头,小声回道:“有些人不过是看着机灵,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啧啧。”
温煦道:“我听得到。”
林子华笑嘻嘻道:“那你假装没听到,不然我俩当你面说到你多不好。”
温煦盯着他们两人:“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能做什么?不就打牌么。”
林子华敷衍过去,招呼着说,“他俩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咱们先玩。”
窗外杂草丛生,凌乱不堪,远远地,舒望的身影逐渐走入窗口容纳的范围内。
舒望在井口边往下张望,趁着清凉月色看到深处银光,起身把左手的布拆掉。魔外表强悍,但也有一致命缺点——若是受了伤流了血,便恢复的极慢,要用比普通人还要长许久的时间才能愈合,倘若二次受伤则会加倍疼痛,难以忍受。
刚才她用左手接了那小女孩一下,导致伤口崩裂,在屋子里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这才准备出来拿冷水冲冲,缓解一下。
“浪千翻白日所说的事和红娘告诉我的一样,颜姝红就是红娘的名字。”
舒望把布条搁在进口边,思索想着,“倘若柳青沉并非本人,那他所做这些事都是身不由己,并非本意,我得查清楚把真相告诉红娘。”
夜色深深,月光清清,不远处还能听到林子华的笑声,透过窗口微光,可以看到他们三人围聚一团玩牌。
“三人?”
舒望奇怪,转而听到身边踩草而过的声音。
月华似水铺满整座荒凉后院,杂草乱林落了银光,宛如滴滴分明的露珠,闪烁着耀眼光辉。枫霁月折月而来,那闪烁的光辉毫不保留的尽数坠在他身上,苍白的容貌在夜色带有神秘的妖异,散落的长融入夜空,末尾的弧度荡漾着微微蓝色。
枫霁月站定在她面前,指尖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手腕,看她掌心的伤口。
当时舒望生怕流的血太少,下了狠劲儿,因此伤口极深。这么多日子虽说有些好转,但依旧看着可怖,结痂的伤口重新崩开,长出来的新肉承受不了这种拉扯,不断地往外冒着鲜血。
舒望疼得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抿着唇,声音很轻的说:“我没事,这很快就好了。”
“很快好不了。”
枫霁月语气轻柔,分外肯定。他没有看她,长垂在脸庞,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枫霁月指尖冲着井口一抬,一团清水浮在手边,他用帕子沾了点水,小心地擦去那些血渍。
舒望不大自在,往后抽了抽手。
枫霁月用不轻不重地力道卡主她的手腕,抬起眼,将自己漂亮的眼睛放在她眼前。——微微向下的眼角无辜而祈求,眼下的血点鲜艳妖娆,分明矛盾的气质,被他过于出众的脸融合的极好。
舒望愣了愣,听到枫霁月小声说:“我帮你不好吗?我会很小心,不会弄疼你的。”
“好吧。”
舒望不知怎么拒绝他眼里的可怜,就由着他来。
他的手宽长,托着她的手背,纤长的手指微微折起,虚虚地扣着她的手。而他擦血的力道同样轻缓,不敢用太多力,帕子一点点抚过,好像羽毛尖,弄得她手心痒痒,连带着身体都有点不自在。
枫霁月低着头,挂耳的长从前垂落,柔顺卷曲的贴在苍白面容,令他显出一丝惹人怜爱的孱弱。
面对面,舒望能看到他垂下的眼睫,浓密而长,随着他的动作轻颤,挺直的鼻梁下嘴唇紧紧抿起,专注而认真地给她擦着手上的血。
她想:“长得可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