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负雪站起身,垂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他道:“此前你传信与我说,同戚家有深仇大恨的除了奚皇后,便只有一个丰家。彼时我遍寻盛京,姓‘丰’的没有,但三皇子身边却有个军医,此人名唤风禾,身为军医,却未跟随三皇子前往汝南,而是留在了盛京。”
“风禾……”
戚无醉眉心微蹙,道:“这名字我好似在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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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楼。
楚祁负手立于淡春山门外,他只静静的看着这间屋子,没有抬步跨进去。
这周围有打手看守,因而楚祁并不担心会有人冲上来,在这等地方瞧见他。
月娘子垂候在楚祁身侧,她见楚祁一语不,难免诚惶诚恐。
许久过去,楚祁淡声道:“姐姐近日来过这里吗?”
月娘子不敢欺瞒,道:“容华殿下已许久不曾来过。”
楚祁侧眸看过来,凉声道:“月娘所说的许久,是从何时起?”
月娘子道:“年前殿下带着戚公子来过一次淡春山,在那之后仅有的一次是因着戚公子常来,月娘惶恐,是以特地寻了殿下前来一见,除此之外再未来过淡春山,殿下便是与人相谈,也只定在别处的雅间。”
楚祁眉心一拧,不愿相信月娘子的话,复又问道:“你说……戚负雪进过这间屋子?”
楚祁语气森然,月娘子连他的衣角也不敢再看,当即跪了下去,道:“主子,殿下要带戚公子来淡春山,属下不敢阻拦。”
气氛霎时凝滞,月娘子在这沉寂中微微抖,这时一个姑娘快步而来,禀道:“主子,梅大人和风公子已至秋水盈。”
楚祁眸光锐利,说道:“姐姐既已不再来,淡春山的牌子便不必再用,将这间屋子彻底封掉,往后这里都不许迎客。”
言罢,楚祁敛起怒意,转身前往秋水盈见人,他身上不见分毫怒意,甚至唇边还挂上了笑,却会令人生出无边的寒意。
直到楚祁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那姑娘匆匆上前将月娘子扶了起来,本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却只在月娘子的身上平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娇弱。
月娘子站稳了身形才道:“依着主子适才的吩咐,差人将此处的牌子摘了,门也锁上。切记不可让人动了里面的物件,便是碰也不许碰一下。”
那姑娘连忙称是,而后跟着月娘子一道离去。
秋水盈中,梅渝川坐在椅上端详着风禾,自他认识风禾以来,这人的性子总是温软的,比长相更加乖觉。
未离开雨花楼前,风禾时常穿的像个书生,喜好也同文人一般。
然而近来风禾的所作所为,却让梅渝川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
风禾放下茶,侧眸看过来道:“梅大人,有没有人说过,你盯上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比蛇还要阴冷。”
梅渝川没做声。
宁迟不是这般形容他的,宁迟只说过,梅渝川望着他的视线跟锁链似的,一旦被套住就不好挣脱,是以宁迟从未放任自己沉沦其中。
风禾又唤了句“梅大人”
,这时楚祁刚好推门进来,倒省了梅渝川去费心周旋。
梅渝川起身做礼,风禾一并起身,道:“殿下。”
梅渝川二人谁也没有将楚祁唤作“王爷”
,坠在前头封号让楚祁不如意,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触楚祁的霉头。
“起吧。”
楚祁不在乎这些心思,他坐在桌边,道:“我离京许久,京中变动你们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