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玉的唇擦过戚负雪的丝,她在床上摸索了一番,寻到了戚负雪的带,慢条斯理的给戚负雪束好了。
沈翎玉又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坐在了桌边,她垂眸瞧见棋盘上的残局,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道:“进来。”
绛河掀了帘子进来,道:“今日锦衣卫去拿人,徐二姑娘的院子起了火,锦衣卫寻到了尸,徐夫人亲自认下,当场哭晕过去,徐二姑娘就这般没了。”
戚负雪系好了床帏走过来,道:“金蝉脱壳?”
“如何猜得?”
沈翎玉扬眉道。
戚负雪道:“上了殿下的船,还敢谋求旁的路,怎么会死在一场无名火里。”
沈翎玉道:“确有旁的出路不假。我安排在她身边的两个影卫皆被拷打过,不过来人都是下属,又蒙了他们的眼,不知道对面的主子是谁。”
“那人寻了徐映晚,定是知晓她为殿下做过事,殿下近来可曾得罪过什么人了?”
戚负雪提醒道。
沈翎玉往椅子上一靠,长叹一声,道:“衔青啊,若说是得罪人,本宫真真是连自己也记不清——”
沈翎玉话音一顿,蓦然坐直身子道:“若说最近,确有一人,饶是细算起来,得罪的不轻。”
戚负雪道:“殿下说来听听。”
沈翎玉摊开手道:“贺泽风吧。年前我砸了他的铺子,年后又搅没了他的姻缘,当真是要恨我入骨。”
戚负雪听见这名字心下一抖,他牵住沈翎玉的手,感受着手心的温度。
少顷,戚负雪道:“不错,若是有人把殿下撬了去,臣也要追着那人索命。”
“我这墙角只会见了锄头就往戚公子跟前躲,哪里会让别人得手。”
沈翎玉道,她看向绛河,又说:“人丢了不好找,是大海捞针,但若她当真决心跟着贺泽风,想要不暴露就不能自己出城,只能等着南桑的使臣来接人,跟着贺泽风一道。”
“为何是接人?想让贺泽风留在这并不难。”
戚负雪道。
无论是杀了他以除后患,又或是栽赃他一个有意起战的名头,昭宁帝便不会放他回去。不过前者难办些,约莫要费一番周折。
沈翎玉缓缓道:“这两日绣衣营影卫有报,此番使团中,贺泽风的亲舅父也在其列,往年贺泽风没动过要回去的心思,使团前来便也只是走个过场,今年有这位亲舅父在,无论如何都要带他走。”
见戚负雪神色紧绷,沈翎玉的语气愈缓和,她道:“日后如何都是造化,贺泽风回去亦有回去的好。至于徐映晚……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守口如瓶,徐家的火一起,世上便再无徐映晚,咱们彼此都省下些麻烦,只要她安分守己,就不必穷追不舍。咱们要盯……得盯着贺泽风啊,寒香绕这案子,说不准他还掺和了一脚呢。”
沈翎玉会想到寒香绕全凭着直觉,若是细想一些证据,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
春宴上沈孀郁郁寡欢,前脚断了情,后脚就有人从中作祟给她沈翎玉使绊子,这番言辞的确牵强,但沈翎玉的确找不到第二个人。
戚负雪默而不语,少顷道:“当日我见徐明远神色不对,予珩曾说过,徐明远有一房小妾用过五石散,生下的孩子是个死胎,因而最厌恶五石散,他绝不可能自己沾染这东西,殿下可从这上面查一查。”
沈翎玉闻言看向绛河,绛河当即会意道:“我这就转告南星去查。”
说罢,绛河退出房去,悄悄松了一口气。
沈翎玉揽过戚负雪的腰,指尖隔着衣料抚着戚负雪腰侧,轻“啧”
一声,道:“不愧是衔青,本宫的好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