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沥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狠意,触电似的朝后一缩,小声嗫嚅,“你刚刚才说过,我可以拒绝你。”
一旦他表现出杀气和出常人的占有欲,她就面露惧意,一副快要被吓哭、下一秒就打算卷起尾巴跑路的表情。
段白焰在心里叹息。
他前科累累,信用大概已经被标成了负数。
“嗯,你可以拒绝。”
他努力将声音放轻,把自己从大魔王的身份里剥离出来,“但我还是想听理由。”
就算他声音放轻,也仍然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根本不允许别人拒绝。
姜竹沥小心翼翼“因为我还没想好”
她话音一落,他面色瞬间变冷,周身的温度明显低下去。
姜竹沥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她决定了,就是现在,她要放声大哭,哭完之后,彻底远离这个毫无信用的骗子,以后再也不信他半句鬼话。
段白焰哭笑不得“竹沥”
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她浑身上下暖融融,离得这样近,他却只能看不能摸。
段白焰悲伤极了。
“让你难过了那么久,是我的错。”
许久,他叹息,嘴唇轻轻地碰碰她的睫毛,像一个小心翼翼的吻,“我给你时间但你能不能,别让我等太久”
车内暖意盈盈,窗外暴雨倾盆。
姜竹沥陷在他怀里,眼睛瞪得圆溜溜。
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那晚睡着之前,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一个念头
天道好轮回,段白焰竟然也有这一天。
原来他真正妥协的表情,是这样的啊。
姜竹沥趴在段白焰胸口睡了一觉。
他把唯一的毯子给了她,她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于心不忍,就将他也一并裹了进来。
于是段白焰变成了,能看,能摸,但不能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的可怜程度为此又接连上升了几个等级,醒来之后,眼下现出浅浅的青色。
破晓时分,暴雨终于出现减小的趋势。
天气仍然灰蒙蒙,水汽混着山中的雾气,缥缈不定,好在已经能看清大路的方向。
周进带着救援队上山,刚刚找到段白焰的车,来不及露出兴奋的神情,就隔着玻璃看见赤裸的孤男寡女。
两个人以一种暧昧的交叠姿势,裹着同一条毯子,半躺在司机座位上。
等他挨近了,才现姜竹沥被保护得很好,毯从头裹着到脚,就只露出一双带着生理雾气的眼睛。
但段白焰上半身什么也没穿,肌肉线条流畅结实,怎么看都能看出别的味道。
周进在脑子里过了好几个十八禁小剧场,有理有据地猜测,这肯定已经是事后。
他小声问“师弟,在车上刺激吗”
段白焰“呵呵。”
下山之后,段白焰直接开车将姜竹沥带回了他家。
姜竹沥现在看到他的房子就会想起囚禁日常,站在门口磨磨蹭蹭,一副不敢进门、又不敢不进门的样子。
段白焰好气又好笑“进去换衣服。”
把话说开,他也不再担心被她现他的衣帽间,他本来就是个变态,干嘛要藏着掖着。
姜竹沥仿佛走进了自己的旧衣橱,也终于明白了上次那件量体裁衣的睡衣,究竟是来自哪里。
她心情复杂又微妙,挑了件秋冬的长裙,那条裙子原本被她落在国外忘了拿回来,现在重新穿上,竟产生一种回到学生时代的错觉。
重回到某一个,有段白焰在身边的学生时代。
下山之后的第一件事,姜竹沥先去医院看望了倪歌。
也不知道锦鲤少女到底被什么咬了,脚踝竟然还要几天才能消肿。不过倪歌精神很好,她兴致勃勃,提前给了她两张古典舞公演的门票。
“所以,我还挺期待的。”
晚上做直播,姜竹沥大大方方地承认,“术业有专攻,倪歌跳舞一定很好看。”
弹幕迅噼里啪啦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