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焰见她的注意力又离开了他,眼神微沉,突然起身,两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拎小鸡似的把她拖进自己怀里,“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姜竹沥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眼圈红通通,立刻就想挣开他。
“竹沥。”
下一秒,他冰凉的手指撩开她落在脸侧的碎,声音像古井里的泉水,凉凉地落到耳畔
“还跑吗”
等姜竹沥坐着缓了一阵,理智慢慢回流。
才意识到段白焰的不可理喻。
“我跟你道过歉了”
先前的事确实是她不对,她不否认。
姜竹沥嗓子疼,不敢大声说话,小小声地央求,“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我们可以再谈一谈,或者你对我的解释不满意,我们都可以再但,但你也不能”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
他打断她,好心情被她败坏,“你的offer从去年开始申请,考雅思、递申请、确认院校,中间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姜竹沥,你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每天都可以告诉我,我随时等着你告诉我。”
可她没有。
姜竹沥哑然。
但他还没说完。
他看她时,眼睛黑漆漆的,连一点光都照不进去,“你是学心理学的,在你们的学科里,怎么定义拖延症的原因”
“”
姜竹沥还没开口。
“因为根本不想做这件事,或是担心做事之后会带来不好的结果,所以干脆不做。”
他也想帮她找理由,所以前一晚,特地去查了他们的定义。
可这个定义加剧了他的火气,他蹭着她柔软的脸颊,低声问“你是不想告诉我你要去英国,还是害怕我”
当然是怕你。
姜竹沥想说,不敢。
他现在的样子就很可怕,比她想象中,“得知她出国的消息后原地疯的段白焰”
,还要可怕一百倍。
姜竹沥愣愣地垂着眼,水汽在眼眶里打转,将落未落。
叩叩叩
三声沉沉的敲门声,熊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少爷。”
段白焰眉头一动,“喏,午饭做好了。”
他拍拍姜竹沥头上竖起的呆毛,像是在照顾一只任人摆布的小动物“我们下去吃饭,嗯”
姜竹沥很想说,不,你先把手铐解开。
然而下一秒,他像是猜到她的想法,嘴唇碰碰她的脸颊,声音温和地道“乖一点,嗯如果不乖乖跟我下去吃饭,我就只能用别的方式喂你了你不会喜欢的,相信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其实满满都是威胁的味道。
姜竹沥背上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抱着她下楼。
小姑娘穿着质地柔软的米色棉布长裙,裙摆接近脚踝,行动间,细白的脚腕还是不可避免地露了出来,也露出上面醒目的红痕。
熊恪微微怔了一下,迅移开视线,目光飞快地掠过两个人被手铐相连的手,最终与段白焰相接。
他有些不解“小少爷”
段白焰面不改色地越过他,按住软垫,把姜竹沥放到餐厅的座椅上“没事。”
熊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犹豫片刻,还是咽回肚子。
段白焰这人,从小到大都不怎么正常。
段爷爷让他来看着这个倒霉孙子,除了时刻堤防他自杀之外,还要每日防止他杀人放火。
然而眼下
往上够不到杀人放火,往下够不到自杀自残,他又一脸“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闹出人命”
的表情那还是再观察一下比较好。
熊恪微微颔,退出餐厅。
餐厅外是落地窗,阳光充沛,座椅软绵绵。
然而姜竹沥坐着也难受,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手铐链子不长,她和他离得很近,近到简直能听到他的呼吸。她的一举一动,都和他连在一起。
所以段白焰夹菜的时候,毫不客气地指使她“把你的左手抬起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