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定下来了。”
苗晖轻嗤一笑“之前还说要去庆安。”
自从听闻了温家愈舒的遭遇,他娘他媳妇尤不喜姓邵的。因着这说,两人阴郁得两天没斗。只在他看,无论是庆安还是江备,都是好地儿。由此可见,邵关邵家底蕴不浅。
常俊鑫坐下“你听谁说的”
云崇青也看向了苗晖,从山北回京后一直忙着,姐夫都没跟他提过邵启河。
给两位贤弟舀了汤,苗晖打算交代点事“我听我大伯说的。”
“你大伯哪位”
常俊鑫垂眼瞅了下那碗汤,决定暂时不喝。
苗云崇青有了猜测,拿调羹拨动着汤。明朗之前提过一嘴,说他娘和媳妇比较闹,但闹只在家里,出了门婆媳那是和和美美。谁要说一句苗家不对,两人绝对一致对外。
这脾性真的很合了那位在太傅张家破口大骂的苗大叔。
“左都御史冯威。”
苗晖起身,拱手致歉“不是我有意隐瞒”
常俊鑫咕咚一声吞咽,两眼都勒大了,这也太吓人了。他平日闲暇时嘴少有闭着,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自己个都记不清。盯着明朗那张在动的嘴,他不接受道歉可以吗
“也是无奈。我祖父被曾祖父母收养时,并没过继。待到了大伯和我爹这辈,祖父就动了过继一个儿子入曾祖名下的心思。”
苗晖解释“我爹三岁跟我大伯就是两个户籍了。后来我读书还成,张家又那般盛势,大伯怕我科举路在靖边就被人断了,便将曾祖的户籍落到了庆安。只没想到”
笑看向崇青,“张太傅没盯上我,却盯上了你。沐宁侯府一番作为,也是大快人心。”
“冯大人明察秋毫,识人辩才,我敬慕。”
云崇青拉他坐下。
说他三人是难友,一点不过。常俊鑫一调羹汤都送到嘴边了,又放下问道“你们现在住一块”
“没有。”
苗晖笑道“我爹抬了姑祖母的嫁妆回大伯家,是觉那样更安稳,免得张家两眼放到我身上。”
对,他大伯不怕。常俊鑫喝汤,喝了半碗犹是不安“明朗,我挺喜欢说笑的。”
苗晖都快不想理他了“我大伯没那么闲,有闲也没空听我给他讲笑话。之前查周计满,他就找我问了两句话。我想多说一句,人都走出三步远了。”
“那最好。”
常俊鑫安心了,继续聊之前的话题“邵启河外放的事,三月就有风声了。现在”
抬手落指数了下,“五个月过去才定下。”
他是不是该庆幸老丈人家不淘私盐了
还从庆安换到了江备。云崇青夹了块栗子鸡,细嚼慢咽,这两地都有点特殊,直觉里头不简单。煤山、盐滩,都是金山银山。结合近几个月生的事是什么让邵启河放弃了庆安,去了江备
也许邵家,还需要仔仔细细查一番。
苗晖笑笑,心中暗想,好在不是布政使,不然几年下来,江备少说也得脱两层肥膘。
下值回府,云崇青去竹铃居见老师。莫大山大概也听到消息了,料到他会来,茶已备好。
来到茶桌边落座,云崇青抱茶沉凝几息才道“江备的情况跟南泞府不差多少。”
“南泞府陈家案过去三十四年了。”
莫大山喝了口茶“我也是今日才现一事,谷晟六年邵隽和,即邵启河的父亲,调任南泞。在知府位上坐了五年,谷晟十一年因病退。”
太巧了,云崇青敛目“那文昭十三年薛家案,老师有查吗”
“问了你姐夫。”
莫大山双眉紧锁“时候太久远了,他要去查一下才知道。”
说曹操曹操到,沐晨焕这就到小楼下了。也不用守门的婆子通报,他喊一嘴,楼上就听到了。入了茶室,都不用问,直接说查到的东西。
“文昭四年,邵启河的叔祖邵嘉昌下放到南川抚州。抚州就挨着川宁,在那待了六年被调往蕲州。”
蕲州云崇青记得邵家二老爷邵启海在蕲州待了不少年了,看向老师“学生以为,若薛家案和陈家案都与冠南侯府有关,那邵家八成也不干净。”
莫大山认同“邵家没盗银的本事。”
“还有孟元山,可以算是就在邵家老宅的眼皮子底下。”
只云崇青想起一事“那年我岳母携愈舒南下,经过咸和洲时,就住在孟元山上。可邵家关于我岳母离京的消息却是云家送上门的。孟元山跟邵家消息不往来吗”
“有两个可能。”
沐晨焕道“一,邵家接到孟元山的消息了,但为了掩盖存在的联系,有意把功记在了云家身上。二、如你说的,两方不联系。”
莫大山接着分析“不联系也分两种。一则,大计上不允许他们联系紧密。二、在提防彼此。”
云崇青没有倾向“今日皇上召我进宫了,他问了汕南堤坝的事,我提了个醒。但看神色,皇上并没有起疑,只以为是徭役苦。他还允我在修书事完后,挑一地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