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吃完饭就要回来了,王昀没在这里逗留,快速离去。
雪浓躲在屋里,等到流月她们回了院子,才敢出来,往外再一看,已不见王昀的踪影,她稍稍呼出气,不管王昀来是什么目的,他一个男子闯入姑娘的院子,就是不合规矩,若叫正院那边知晓,更是说不清,到时候温云珠再一哭闹,王昀没事,她却要挨罚。
既然已经想好离府,她就不愿再招惹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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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温云珠还没等多久,就见王昀走出来,心知王昀没胆量轻薄雪浓,鄙夷他有贼心没贼胆,温云珠对他很是不满意,他出身本就不好,跟他定了亲以后,他又不像以前那般体贴了,若是有更好的,譬如像沈宴秋那样的男人,温云珠会毫不犹疑的舍弃了他。
可惜沈宴秋目无下尘,根本瞧不见她。
温云珠心里有气,想再羞臊王昀几句。
可王昀却看也不看她,越过就走。
温云珠一脸愕然,立时哭着跑去找周氏,把王昀道貌岸然垂涎雪浓都给数落出来,周氏气的咬牙切齿,又恨温云珠太蠢,怎么就不能忍忍。
隔天一早,温德毓把王昀叫进府里,很是一番客套,替温云珠与他表了歉意。
温德毓是长辈,王昀不好说的太过,再者念及昔日情分,王昀也不能太把人贬低的一文不值,也只冷着脸不吭声。
温德毓便有意无意的透露给他,雪浓如今名声不好,难嫁出去,也是很烦闷,让他和温云珠别再出幺蛾子了,否则他们长辈也担心。
王昀心里有了数,雪浓既然嫁不出去,待他不是白身,有了功名,想纳雪浓易如反掌,到时候温家不定还感激他纳了雪浓。
当下王昀气消去不少,回去益发的刻苦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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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云观回来,雪浓心里已打定主意要离府,便提前探过流月,流月是外面买进来的丫头,已经不知家在何处了,呆在府里有吃有住还有月钱拿,她并不想离府。
雪浓便也没知会她自己的打算,踌躇着寻机会去见周氏,奈何周氏总有事,她就是想跟周氏提离府,周氏也不得空。
正临近秋闱,温子麟也要下场科考,腿还没养好,就搬回了国子监,没他在府里,周氏空了不少。
雪浓便趁这空当去了正院,那时周氏在指派人料理园子,雪浓等她这里忙完才进来、
自她回府,周氏倒没叫她来过,只叫她悉心养着,什么滋补的好东西也都往她院里送,都被她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周氏很满意她这样乖顺,所以她过来,面带着笑把她拉到身边抱住,像对待亲生的女儿一样,眼里心疼道,“可怜见的,才几日,就又瘦了,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才让你着难。”
她叫彩秀赶紧备上雪浓爱吃的零嘴。
若是以前,雪浓会为此感动,如今雪浓已经心底无波了。
雪浓让彩秀不要忙这些东西,她只是想同周氏说话。
周氏便让下人们都出去,雪浓才道,“老爷夫人这些年待我极好,我一直很感激,但我名声实在不好,恐带累了姊妹们,我想自此离开府里,也算作我对老爷夫人养育之恩的报答。”
她想过很多借口,不论哪个借口都不及她把过错推到自己身上的好,就像温子麟说的,她名声臭了,为着府中其他为出阁的姑娘着想,周氏都会答应她这个请求。
周氏心里犯起了嘀咕,若早一个月,雪浓要离府,她定会答应,也是甩了这个拖累,现在却不行,不说王昀那个兔崽子惦记着她,就是沈宴秋这里也交代不过去。
沈宴秋明摆着看中了雪浓,雪浓又没失了清白,显见的沈宴秋不是轻浮对待,大抵还是要给个名分,这等攀上沈家的好机缘如何错失,秋闱就要开始了,三哥儿这次下场,若争气,中了举后,少不得还要求沈宴秋指点指点,若能在来年春闱再高中,便能进官场,届时还要沈宴秋来提携,这样他们家就真的出了个能撑门楣的人了。
周氏脸色越发的和蔼,“快别说这样的话,真离了府,你怎么活?谁说的你名声不好,你又没偷没抢,怎么就名声不好了,都是底下这些坏嘴的下人饶舌,该打死!”
她之所以名声不好,是因温德毓想把她嫁给显国公做填房之故,这件事大家心底都心照不宣,她不说,周氏就当做她不知道。
雪浓抿着唇,道,“夫人不用担心我,我会刺绣,可以自己养活我自己,我不想拖累了府里,夫人还是答应我吧。”
周氏劝她道,“真离了府,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外面拐子、人伢子多了去,要是被他们抓住,或卖去腌臜地,或卖去做奴婢,有的苦头吃。”
雪浓也怕过这些,但她手里有钱,她还有手艺,不会没地方住,租借到铺子,她只会埋头做绣活,尽量不跟人打交道,只要留心些,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我想回以前的家里去,”
她撒谎道。
周氏一皱眉,她以前的那个家早没人了,她祖父死后,连家都被叔伯占去,她回去也是寄人篱下,不好好呆在侯府做千金小姐,反而想回那个穷家。
周氏想来想去,怕不是王昀和温云珠闹得,也是怪温云珠,怎么能把王昀一个年轻男子带到雪浓的院子里,这王昀还能厚着脸皮在里面,两人先前又差点定亲,约莫她心里不痛快,这才想走。
周氏叹道,“你向来让我放心,怎么也要闹腾,若是因珠儿和王昀置气,那我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