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左彻问道:“巫喜,这五星汇聚的盛景还有多少时日可见?”
“回大巫,小子观之,至少十几日总是有的。”
巫喜答道。
“好!从明日起,昭告全城,所有的人都可于夜间登台,观看五星会奇景!这些天,有辛、伊耆、陈锋、有葛、有江、缙云、和东土各氏族身在轩辕之丘的人尤其要通知到。”
左彻大声吩咐着,显得中气十足,似乎连背都不再驼了。
大地回暖,万物新,春天来了。
濮邑少昊氏的人们又忙碌了起来,不管是狂暴泛滥的大河,还是灾后夺命的疫病,那都是上天的安排。年复一年的辛勤耕作,用最虔诚的祭祀祈求丰收,以最坚韧的臂膀承受灾殃,这是农人们祖祖辈辈习惯了的宿命。抹去泪水,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
濮邑的存粮又快吃完了,昂许诺的粮食迟迟没有运来。
青阳无奈,只得让甘陪同缙云氏夫人去往河阳之地,说是探亲,实际上就是去求助借粮。
鸿风躺在房中,这几天青阳不在的时候,只有老侍女和庖臣偶尔能来说句话。她还是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已经三个多月了,病一直不见好,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大夫人。”
随着耳边传来的一声轻呼,鸿风睁开了疲惫的双眼,朦胧之间看到床前有一个女子,似曾相识。
“大夫人,我是娽啊!”
那女子抓起鸿风瘦骨嶙峋的手,含泪说道。
“啊,是娽!你怎么来啦?你和颛顼不是在高阳吗?”
意外见到女娽,鸿风一时弄不清状况,吃惊地问道。
“我来看您。颛顼和五老送粮来濮邑,他们现在都和青阳帝君在大殿那边呢。”
女娽答道。
“五老?”
鸿风一脸迷茫,怎么也想不起来五老都是谁。
女娽忙道:“五老就是轩辕氏、有辛氏、伊耆氏、陈锋氏、和有葛氏的五位长老大人。颛顼说大家一起从轩辕之丘运粮来濮邑,支援青阳帝君。”
“哦,要这么隆重吗?”
鸿风说着,转眼间一阵剧烈的咳嗽使得她气喘吁吁,无暇再多想了。
女娽一边拉着鸿风的手,一边安慰道:“大夫人,您放心养病,听颛顼说,这次运来的粮食够濮邑用到夏收呢。”
鸿风舒了口气,拉着女娽的手道:“好,好啊。娽,这么多年不见,你陪我多呆一会儿吧。”
女娽使劲点了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禀告之声:“倍伐子昧少君拜见大夫人。”
屋中的鸿风和女娽同时一愣,鸿风的儿子倍伐不是在西土的陶地吗?他的儿子昧怎么来了?
女娽闻声转头一看,只见门口进来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身后跟着的中年汉子止步于门外。
那少年人身材高瘦,披了件红袍,风尘仆仆,眉眼间模样酷似倍伐,只是少了些许英武之气。进得门来,讷讷地行了个大礼,弱弱地说道:“小子昧拜见奶奶。”
鸿风见状,一种不祥的预感蓦地涌上了心头。
顾不得病弱,鸿风挣扎着便要起身,口中急问道:“你是昧儿?你父母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