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秦府,烈日炎炎,秦福的房中没开窗,每一处缝隙都被藏青绒布遮严实,没有光也没有热气。
秦逸跪在房间正中,瑟瑟抖,房内阴冷,阴冷到似乎比寒冬腊月还冷。
他不敢讲出真相,只是乞求秦福让他娶了黄璧琴。
等他跪得冷汗涔涔,秦福才开口:“你说娶了黄璧琴也是和黄家联姻,那黄璧书探查到秦家秘密的事怎么办?她不可久留!让她嫁进门,才方便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她。你懂不懂,她不嫁进秦家,很难有机会除掉她。”
“爹,除掉她的事能不能缓一缓?爹啊,要是我不退婚,不娶了黄璧琴,黄璧书马上会杀了我!今天早上在床上……她就拿剑指着我……她疯起来,什么都不顾啦!”
秦福听得脸都皱成一团,扬手要打秦逸两巴掌,看到他微肿的脸上两个紫黑手掌印,又长叹两声放下手。
“爹,黄璧书那个女人不好对付,我看她和云华观的那帮家伙还有勾结,我们秦家的秘密说不定不光是被她探了去,也许她早和同伙勾结好。把她圈进秦府,也不一定压制得住。”
这话提醒了秦福,他思及多种细节,也察觉入密室的不只黄璧书这一方,定还有别的势力参与,延缓除掉黄璧书也好,顺藤摸瓜,一举除掉所有敌对势力!
做了决定,秦福让秦逸起身,快去准备婚礼。
半夜时,白回风试了几次后,终于把药熬成,送去给黄璧书喝下。
服药后,果然气息变化,看不出是妇人之身,还是少女之身。
黄璧书看着大铜镜中的自己,幽幽低语:“白回风,别以为这样就了结此事,黄璧琴要受苦受罪,你也跑不掉!等秦家垮掉,再慢慢和你算账!”
藏了此心,黄璧书出房间后,却是温柔笑语,还帮黄璧琴选嫁衣,备嫁妆。
七月二十九上午,黄乃石赶到圣果庄,他出时本是来参加嫡女的婚礼,到达时却变成参加庶女的婚礼,感到说不出的怪异。
因瑱州黄府离秦州太远,婚期又定得急,商议好从圣果庄送新娘出嫁,黄乃石和一些亲友也暂歇在圣果庄内。
招呼应酬之事,都是黄璧书在办,等安置好亲戚朋友,黄乃石再和黄璧书一起去看试嫁衣的黄璧琴。
一见面,黄乃石便看出黄璧琴仍是完璧之身,疑云顿生。
于是摒退仆从,让她们姐妹俩讲实话。
黄璧琴垂着头不出声,是不知如何讲,也是对父亲只有陌生而敬畏之感,不愿多交流。
黄璧书上前躬身行礼,而后再低眉顺眼说:“父亲容禀,我们所做之事全为了黄家好,这其中隐情你不必细问,总之我们黄家不会吃亏,还会大大获利。”
“胡闹!”
黄乃石气得吹胡子瞪眼,“女儿的婚事不和父亲讲明白,还让我不要细问?”
“木已成舟,问与不问有什么区别?”
黄璧书仍是谦恭的态度,却又是阴森森的语气,“你一向最在乎的不都是黄家的利益,什么时候在乎过女儿婚姻幸不幸福?我已保证黄家会获得利益,你不必担心。”
黄乃石还是忧虑,极怕她姐妹俩任性胡来,把黄家拖到深渊。
“你以为我只是不想嫁给秦逸,才逼姐姐替我嫁过去的?”
黄璧书眼神显出了强硬态度,她已不想伪装,“给我半年……不,只要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我们黄家没有得到大利益,我再把详情告诉父亲。并且,要是我办不到,任由你摆布我的命运!可要是我办到了,黄家更强盛,就请父亲永远不要追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