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的死说来也跟胎儿有关。她上医院产检照B时,婆家人通过关系得知腹中胎儿是女孩,丈夫跟婆婆极力要打断胎儿。
媳妇实不想舍弃腹中胎儿,这到底也是条人命,坚称儿女都一样。几番吵闹后婆家实施冷暴力对其不理不睬,还在饭菜里加些活血化瘀的药,结果导致胎儿流产媳妇一时想不开便喝了农药。
一想到这寻死的孕妇,奶奶摇头叹气,说了句作孽喽。
师公听完奶奶的介绍后,连道奇怪,按理她应该找她婆家的麻烦,咋往你们这里跑,还要勾你家孙儿的魂。
奶奶也是一头雾水,叹了一口气,附和道就是就是,看着睡的正酣的我,摸了摸我的额头一脸爱怜,说那媳妇也不像嫉妒我家生了孙儿的人呀。
小姑知晓坟地的位置,师公想去那女子的坟茔一探究竟,奶奶也觉得是要知晓来龙去脉,从根上断了这事,便让小姑拿着香烛,在前头领路。
女子葬的山头,就葬在青石岭附近的山岰里,许是那边靠近青石岭乱葬岗,坟地价格比别的地方便宜一半,婆家人便将其草草葬在此处。
一路寻来,待来到孕妇坟前,俩人顿觉气温阴冷不少。坟头周边的草枯黄一片耷拉着蔫巴巴的身躯,与周遭郁郁葱葱的蒿草有着天然之别;周围的土地更是一片焦黑,似是被火炙烤过一般。
一阵阴冷的山风平空袭来,忽上忽下诡异地直往裤管灌入,小姑只觉周身冰冷连连跺脚,身子却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姜师公看着眼前萧瑟衰败的一幕,不免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阴煞之地!
若让此地的阴物出来,必将祸乱周边乡邻,姜师公一脸焦急,忙让小姑先回去知会女方婆家此地的险境,并直言一定要掘坟驱邪。
小姑走远后,姜师公掏出一个罗盘,在四周走走停停,绕了一圈越走脸越黑。索性不再等候回音,当即从随身的包袱中抽出几面黄色的三角法旗,分别插在四周。
然后掏出一张黄绸布铺在地面上,将三清铃、令牌、天篷尺、桃木剑等法器依次摆放。
师公跪坐在地,左手摇铃,右手掐诀,口中默念。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念罢,大喝一声,朝坟头一指。劲风过处,乱石飞溅。师公手指在坟莹四周上下左右四个方位连点,指力扫过,顿时尘土飞扬。
乱石飞溅,尘埃缓缓落定,坟头却不见一丝异样,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静谧的可怕。
师公再度掐诀施法,这次加持的力道又添了几分。
尘霭翻腾轰鸣不断,泥石地突然乍现一条长长的管状凸起,如巨蛇般快蜿蜒,“嘭——”
氤氲中一道黑漆漆的身影破土而出,跃至半空伸出三寸长的利爪朝师公面门袭来,师公正凝神观望,当下忙一个后空翻,险之又险地避过。回望过去,却是一个眼圈黑,口生獠牙的男童,正一脸凶戾地望向自己。
“鬼婴!”
四目相对,师公倒吸一口气,忙拾起桃木剑长身而起,这鬼婴一脸乌青,眼含厉芒,见一击不中,掉转身子,五指箕张挥舞着长长的指甲,再度飞跃过来。师公忙脚踏禹步,挥着桃木剑,当头迎去,剑指相斗,火花四射竟出金铁交鸣之声。
想不到这鬼婴的身躯,竟坚硬至此!
单纯的鬼一般是虚幻无形的,所以他们可以穿墙入室,断然不可能这样坚实如铁,这鬼婴显然已经成了尸鬼,尸鬼便是魂与尸的结合,尸鬼往往是生前怨念深重不愿轮回重新将灵魂钻回到尸体里。
师公心下大骇,忙持剑左右劈砍。那鬼婴以指格挡,竟丝毫不落下风。
双方你来我往相持之际,那鬼婴眼色一狞,脑袋左右摇摆,竟脱离身躯,咧开血盆大嘴,朝师公颈脖处咬来。
虽头身相离,鬼婴的利爪还能与师公的桃木剑相搏。值此危难之际,师公临危不乱,当下用力一咬舌尖,朝飞来的鬼头喷出一口鲜血。
血箭当场射中那鬼婴额头,鬼婴头颅立马僵在空中见此机会,师公忙屈膝一个高弹腿,把鬼头狠狠踹开那鬼头被踢了正中,抛落在地,咕几个翻滚被一个突起的岩石挡住,停了下来,一双血红眼珠兀自死死地盯着师公。
这时那躯干突然力一阵猛攻,师公且战且退,勉力招架之际,却见那躯干突然朝后疾掠,右手往后一招,那掉在地上的脑壳似有感应,当即翻转过来,嘴唇嘟囔突然弹起,直直地飞落在这躯干的脖颈处。
躯干的双手把着脑门左右扶正,咔嚓一声,似是对正后又粘连在一起了,师公见此诡异一幕,不由得呸了一句:“孽障……“
那鬼婴见师公难缠,转身就走,不想跃出几米后,噗嗤声响,一圈火花乍起鬼婴如触电般弹落在地。
原来是姜师公先前在此用法旗布下的封灵阵,在这方空间做成一个无形的障壁就是防止这鬼物出逃祸害乡野。
当下,师公不敢大意,趁这鬼婴跌倒之际,跃起身子举剑直刺。鬼婴双手一撑倏的弹开,反转身子朝师公咧嘴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咿呀——”
蓦然响起的嘶吼声在山谷中回荡,
这正是鬼婴拿手的鬼哭,能扰人心魄,凄厉的鬼嚎极具穿透力,声波震得树叶儿颤栗。
师公顿感耳门嗡嗡作响,恍恍忽忽间身形开始滞缓。
鬼婴见有效,连连长啸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师公忙稳住身形站立不动。鬼婴趁机掠身上前举爪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