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微微低头,谦卑道:“凌夫人,先入内稍坐,这数额太大,总得多给点时间准备不是?”
“好,”
凌越儿坐下,掏出契约摆在案桌上,笑道:“今日我就静候宋老板的佳音了。”
宋谦尴尬的赔笑,吩咐人准备茶点,又去催人找钱公子,同时也给背后的萧山夜传信。
宋谦总有不好的预感,钱公子迟迟不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人也是大老板查过的,不会有问题的,宋谦如是安慰着他自己。
凌越儿见宋谦时不时望向门外,在屋里来回踱步,便出声劝慰道:“宋老板可是有什么心事?我见你急得满头大汗的,不如安心坐下,等下面的人清点完毕。”
宋谦思来想去,还是先给凌越儿通个气,毕竟钱公子还是凌夫人介绍来的。
宋谦坐下来,叹口气说道:“凌夫人,实不相瞒,我这是在等钱公子,他说好了会带着金银如约前来,可这人到现在都没影,我这着急啊。”
“原来钱公子是入股了鑫隆钱庄,那他可就是大东家了,不知道钱公子入了多少?”
宋谦悄悄道:“一千万两黄金。”
“夫人别外传,我也是觉得夫人投缘才告诉你此事。”
凌越儿显然被数额惊到了,捂住张开的嘴,小声道:“那有了这笔钱你早就可以付给大家了啊?宋老板怎如此磨蹭?”
宋老板又长叹一声,这钱公子确实心眼多,看似投了那么多,到手的也就几千两白银。
按照万金商会的规矩,每日上限就那么十两黄金,等取够还不得猴年马月,他算是见识到了万金商会的厉害,美其名曰:不乱花钱。
谁让这钱钰他是用私产投的,要搁平常那肯定好,可现在急需用钱,这点就杯水车薪,告诉了大老板,但却丢给他自己解决。
宋老板无奈道:“凌夫人有所不知,钱公子给的金子,那得拿着他的印鉴去万金商会分部,一点点支取,这么多天了,根本取不够数。”
“本来商量好的,说今日就一并付齐,结果人到现在没有消息了。”
“凌夫人不也认识钱公子,夫人要不帮忙寻一寻?”
凌越儿回想道:“我前几日见他还去了威远侯府的喜宴,人应该还在京城才是,钱府也没消息吗?”
宋谦也知道此事,看来凌夫人也和他一样,不甚了解,“派人去了,还没消息。”
不多时,派去钱府的杂役回来了,急匆匆的先来报告,说钱公子出门了。
宋谦只听人来了,身上的石头立马落地,喜笑颜开的准备迎接“大财神”
。
显然那杂役还有话说,就被带走领赏,但凌越儿也“好心”
的不提醒,以免打扰了宋老板的好心情。
群众只见又来了个身着华贵的公子,宋谦殷勤的招待那位公子,不禁跟着也激动起来,说不定这就是金主,他们有望拿到双倍了。
但迎接宋谦笑脸的,却是钱钰的愤怒,“宋老板是吧?你派人问本公子要钱是何意?本公子可从未和你有过合作!”
宋谦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拿出合约,说道:“钱公子,你怎能出尔反尔?这契约白纸黑字的写着呢!”
“还有你的印鉴,我派人天天去取,万金商会也都有记录。”
钱钰扫了眼,轻蔑一笑,“你这是哪门子印鉴,不过是一个管事的印章,多用来应急,或者领下面人的工钱的,凭此可以无条件提前支取,但最后都是要还的。”
钱钰说着拿出他腰间的挂着的玉印,“让你看看,这才是本公子的印鉴!可比你那个等级高多了。”
宋谦不用碰,只一扫,就知道那钱钰手里的玉,价值连城,刀工也出神入化,和他手里的玉不是一个等级。
宋谦两眼一黑,瘫坐到椅子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这不可能!”
宋谦猛的指向凌越儿,大声问道:“那凌夫人,凌夫人你不是认识钱公子,还是你介绍他来的,他就是那位钱公子没错!”
凌越儿仔细打量,疑惑道:“确实是我认识的钱公子,长得都一模一样,说话声音也像,不会是假的啊?”
“凌夫人?抱歉本公子不认识。”
钱钰也摸不着头脑,他怎么可能一下子认识这么多人?
宋谦又指证道:“你,你不是还去公堂替凌夫人做过证,怎么会不认识?”
“对啊,你还去赵府找过我,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凌越儿也在帮忙找证据,企图证明他就是那位钱公子。
钱钰满脸不可置信,嫌弃道:“本公子找你?还去了公堂那种乱糟糟的地方?怎么可能!你们怕不是遇到了骗子!”
“本公子是前天才到的京城,替父亲参加威远侯府的喜宴,你们说的事,不可能是本公子做的。”
宋谦还不死心,接着说道:“哪有骗子能以假乱真,更何况,你当时还住在钱府。”
钱钰回想到之前富贵见到他那奇怪的话,说道:“这就说的通了,难怪本公子的富贵说话奇奇怪怪,原来此人都把富贵骗了过去。”
“富贵,你来说说,你认不认识他们!”
富贵在身后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原来公子是假的,难怪会做出不合身份的举动,大声说道:“公子!这就对上了,那个假冒的确实认识凌夫人,还曾收留了将凌夫人的弃夫,只有这位宋老板,奴才从不参与生意,不认得。”
富贵见自家公子脸色不悦,连忙跪下认错:“真的有人胆大包天,冒充您都怪奴才眼拙,分不清,可公子,那人真的和你特别像,不然奴才也不会认错。”
钱钰拍了下茶桌,怒道:“像?看来此人蓄谋已久,早就将本公子摸透了,八成还是本公子身边的人,你立刻带人去找,本公子倒要看看是谁冒充的!”
宋谦依旧不信,也派人跟着钱府的人去找,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一定是钱府故意如此,就为了逃避责任。
但凌越儿却好似妥协了,接受这个事实,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在侯府喜宴那天给钱公子打招呼,你却没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