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部长说道。
“之所以把你召回来,既有寿洋的因素,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情况,这是我们逐渐积累情报、从中现的可疑情况,但现在还没直接证据佐证。
泉阳沦陷以后,日军垂涎泉阳得天独厚的煤铁资源和区位条件,企图在正太路上的这个中心位置、作为其提供战争燃料基地,切断晋察冀、晋冀豫两大抗日根据地的连接。
日军驻守泉阳的是片山独立混成第四旅团,另有一支德江大队盘踞泉阳矿区,他们采取“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
的囚笼战术,广建据点,构筑碉堡,修筑道路,向根据地连续动轮番"
扫荡”
。
与其他战场把伪军当炮灰用不同,泉阳伪军主要是维护日占区的治安。
日寇数次对我根据地进行大规模扫荡,就连日军铁路守备队、都抽调了一部分兵力参与扫荡战,唯独守备泉阳的混成第四旅团、德江大队从未参与泉阳之外的大规模扫荡战。
这本来就很可疑了。
但胡部长在整理日军情报时现,泉阳特高课课长梅津三郎是中佐军衔,省会太元的特高课课长却是少佐,大同、朔州、临汾这些地方的特高课课长都是大尉、甚至是中尉军衔,日军6军为什么这么重视泉阳?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还有日寇在华北的重要间谍组织菊机关,在山西的总部也设在了泉阳。
表面上看,日军疯狂掠夺泉阳优质煤炭,除了运回日本国内的,还在泉阳成立了一个制铁厂,用泉阳的煤和铁矿石炼钢,然后运回日本,就像是单纯的掠夺物资。
但是,守备一座煤矿和炼钢厂,需要六七千日军么?
为什么不让唐博祥的伪军,驻守条件不好的矿区呢?
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隐藏着什么阴谋呢?”
徐政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让任道远有时间消化一下这些信息,因为他接下来要给任道远安排任务。
任道远一直在认真的听、记,他没想到军区领导的目光这么长远,从特高课课长不正常的人员配置这一个点,就联系到了泉阳可能隐藏的阴谋,任道远想的有点儿出神,徐政委碰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接过徐政委递过来的香烟。
“重建寿洋县大队,调查泉阳日军阴谋,军区准备把这两件事儿都交给你来做……你先不要急着推卸担子,听我把话说完。”
徐政委阻止了任道远,抽了一口烟后继续说道:
“军区党委研究决定,成立一个四分区,由你担任咱们晋中军区第四分区司令员,政委还是你以前的搭档许东昊,让定平、勐县两县,各自划出一块区域、作为你们的游击区,这主要是为了方便你将来调查泉阳煤矿的事情。
因为军区调查过了,泉阳矿区被日军划分为了三个区域,采煤区相对宽松、采煤工是可以回家的,洗煤厂、炼焦厂、包括利用炼焦余热建的电厂,这三个地方防守的很严密,我们的侦查小组趁夜潜入、付出了沉重代价,只有一名侦查员逃了出来。
根据他的回忆,洗煤厂、炼焦厂、电厂都有中国人在从事最脏、最累的活儿,但我们布置的其他侦查小组,从没见到一名中国人从这三个厂里出来,只有一些日本人进出。
这就已经够可疑的了,但那三座厂子后面的一座煤山,据说是煤窑都已经废弃了,可是德江大队的大队部、就设在并不算高的煤山上,日军第四旅团的一个骑兵大队、也都驻扎在那里。
难道日军是把废弃的矿洞、当做营房了么?
我是不相信的,但我们的侦查员根本无法接近煤山附近,这就需要你们慢慢侦查了。
怎么样,还想推掉这副担子么?”
“我不是怕担子重,而是我从没做过这类工作,害怕做不好、给革命工作造成不良影响。”
任道远真诚的说道。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都是在工作中摸索经验。
你到四分区工作后,有一个人你也要格外当心。
阎锡山为巩固其在山西的统治,效仿蒋介石的蓝衣社、后来的军统、中统,也设立了特务组织,分别隶属三个系统,一个是特种警宪指挥处,二是谍报参谋训练队,三是政卫处。
特种警宪指挥处主要针对反阎势力、我党地下组织、甚至包括国民党的中统和军统。
谍报参谋训练队的人,都隐匿真实身份、分派到军队监视中高级将领的言行、思想等。
政卫处的三千余人分布到山西全境,监视山西省大大小小的各级政务系统。
我说的这个人叫杨化吉,他是特种警宪指挥处的一位副处长,在菊机关的诱导下,为了贪图高息,将贪墨的资金全部存进了位于北京的大和银行,七七事变爆后,他想将那些钱全取出来,菊机关山西机关长明石权兵卫此时已经逃离太元,杨化吉当时就傻眼了。
但明石权兵卫很快派回来一名间谍,与杨化吉秘密接触后,他在威逼利诱之下、投靠了日本人,唐博祥就是他给日本人牵线搭桥的,两人沆瀣一气、是泉阳最铁杆的汉奸。
杨化吉常年与军统、中统较量,很了解他们的行事风格、隐匿方法,军统和中统留在泉阳的潜伏组织、都被他连根拔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