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的风呼呼地吹着,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
双方大军压境。
顾家军的军旗迎风猎猎飞扬,顾澜庭身着淡青色的铠甲,傲然骑马立于队列之,英姿飒飒。
“看来淮阳王还是挺心急的,清晨踏露而来,想必对我也是恨之入骨吧?”
顾澜庭策马往前一步,镇定自若地说道。
“知道就好!”
鲁正本就生得一副黝黑粗鲁之相,被顾澜庭一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今日我便要取你级,以祭我弟在天之灵!”
“呵,淮阳王好大的口气,你要是有这能耐,尽管来取!”
她微扬起下颚,看向鲁正的目光,丝丝缕缕都透着轻视。
鲁正大怒,举起大刀向前一挥做进攻状:“你区区如此兵力,看你如何抵挡我南诏大军的进攻!”
她是没有带多少人马,可是……
顾澜庭黑眸一敛,杀意隐现:“对付你,这些人足矣。”
“杀!谁能取下此贼级,赏金千两!”
鲁正被彻底激怒了,此时他已然失了理智,南诏军在他的喝令下,纷纷举枪冲了上去。
顾澜庭与顾臻分别带着一批人马,两批人马左右配合着打了一会儿,佯装不敌露出破绽。
鲁正果然中计:“堵死他们的后路,别让他们跑了!”
顾臻见状,配合着紧张地大喊道:“快,撤,撤!”
顾家军所有人转瞬间调转马头,纷纷往莫西山方向跑去。顾澜庭断后,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鲁正,她还真怕他不跟上来。
“王爷,别追!小心有诈!”
鲁正的参军何显达被围在中间一时突围不出来,只得撕扯着嗓门狂喊,顾家军绝不会如此鲁莽,这必然是个陷阱!
奈何鲁正已经打红了眼,他根本听不进去,在他看来,顾家军狼狈逃窜,此时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他今日定要斩下顾澜庭的脑袋!
莫西山山口,山风呼啸着,双方的人马在风中狂奔而过,在山腹中央的谷地,顾家军突然停了下来,而后往山的两侧靠列。
“不跑了?”
鲁正抬手摒停身后的大军,阴恻恻地盯着顾澜庭:“你选的这地方不错,正好可以埋了你们的尸骨。”
“王爷……”
何显达这时匆匆从队列中钻了出来,急急低语:“这恐怕是他们的阴谋,我们……”
“阴谋?”
鲁正大笑:“哈哈,你真是太高估他们了!”
“鲁正,你的参军都要比你聪明。”
顾澜庭轻轻摩挲着腰间佩剑上方温润的玉石,眼神倏地一凛:“这就是个阴谋。”
谷底的风一阵阵地顺着山坡回旋往上,方才一片寂然的坡地上,突然响起一阵劲挺的脚步声,接而密密麻麻身着铠甲的兵将涌现。
于昨夜提前赶来与林纾汇合的沈时初,负手站于坡上,见鲁正惊慌失措地打着马在原地回转,轻蔑地淡笑着扬手示意。
“唰”
地一声,沈家军整齐划一地搭弓拉弦。
鲁正此时已无路可退,他狠狠地拔刀丢向顾澜庭:“你们阴我!”
她侧身闪过,身子微微向前一倾,笑得肆意:“不然呢,你以为我这么辛苦地带你来这儿,是来看风景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