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将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他又问:“这礼,公子觉得备多少合适?”
谢洛书视线落在屋外,淡淡道:“只多不少,也算是两清了。”
南府,暗夜里,荣安堂烛火通明。
罗汉床上,南善宜和玉佛姑姑各坐一边,中间的矮桌上的竹筐里放着布料针线。
两人的手里都做着衣裳,时不时交谈,多是南善宜在向玉佛姑姑请教。
而银燕则搬了一节凳子坐在罗汉床前,手里缠着线。
过几日便是寒衣节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祭奠亲人。
玉佛姑姑朝银燕伸手道:“把银线给我。”
等了一会,银燕没反应,玉佛姑姑抬头看过去,见她正一脸傻笑的呆,于是大声道:“什么呆呢?”
银燕恍然回神:“没有啊,怎么了,姑姑?”
玉佛姑姑把话重复了一遍,银燕闻言低头翻找却没找到,于是道:“没有了,我去拿新的。”
说完起身就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玉佛姑姑面露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下午回来就一直傻笑?”
南善宜无奈的摇头,她也不知道。
低头继续忙碌,白皙瘦弱的脖颈在烛光下莹白如玉,耳垂上坠着的羊脂玉耳珰泛着温润的光泽,她安静的垂眸看着手中衣衫的绣纹,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伤感,却很快消失不见。
银燕蹦蹦跳跳的往库房走,心里尽是得意。
今日上街,隔着老远她就看见了落单的格将。
正巧对他主子憋着火,于是耍了些手段把人揍了一顿,越想越解气。
第二日清晨,银燕黑着眼圈,撑着懒腰从房间里出来,
她昨晚想了又想,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事冲动了,还是决定今天把事情告诉姑姑和小姐。
却目光触及院子里的情形时,动作当即愣住。
只见那谢世子的另一个侍卫腰上佩剑,带着几个黑衣人正站在院子中间,身旁放着多个箱笼。
而站在他对面的正是自家小姐。
她一出来,几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在看清小姐和玉佛姑姑的神色时,银燕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玉佛姑姑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愠色,而自家小姐看自己的目光则是淡淡的。
银燕明白,自己这次闯祸了。
看来小姐她们已经全都知晓了。
凌山把视线从银燕身上收回去,重新落在南善宜身上,示意了地上的箱笼道:“姑娘那日对我家公子施以援手,我等感激不尽,今日略备薄礼,以表谢意。”
“我家公子身份特殊,恩债这些东西最是得计较,还望姑娘理解。”
南善宜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是在告知她,如此双方算是两清了。
警告她以后可不要做出挟恩图报的事情来。
哪怕对方的话再犀利难听,此事是自己管教无方在先,南善宜不失礼仪,看了一眼地上的箱笼,平静道:“公子身份尊贵,我等不过市井平民百姓,自是不敢攀扯。”
银燕一听,身侧的手握紧拳头,在她眼里她家小姐就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姑娘,哪怕是宫里的公主娘娘都比不了的。
他们凭什么这么羞辱人,谁稀罕和他家主子攀扯关系,不就区区一个世子吗!我们南家还瞧不上他呢!
心里再不甘愿,银燕也忍着没出声,她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
凌山闻言不再说什么,而是话锋一转,似是随口一说道:“今日本该是格将亲自上门拜访的。”
话语停歇看向廊下的银燕,继续道:“只是他伤的有些重,不方便出门,只能由我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