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脸严肃地庄重跪拜之时,她在上面指着我们哈哈大笑,”
叶澜有意笑着模仿了一下,然后看向叶灵和风灵儿,“知道吗?那不是取笑,也不是故意逗乐,那是一种不染纤尘的纯粹。当时我不曾明白,每每想起,也只是不自主地跟着她笑,后来,当心中有些东西沉淀下来之后,我才明白那个笑容的可贵,要远胜于她施恩于我们。”
说话间,叶澜眼中流露出一些幸福的神色,叶灵很少见她这么动容过。
“夜神离世之时,除了未央和南境的大祭司,就只有我在场。九阳烈火点燃的那一刻,她的每一滴泪,都让我心碎。曾经,由于心中的恨意,我并未告知你们一些事情,现在,我还是说与你们听吧。”
叶澜看了看叶灵和风灵儿。此时的叶灵没有丝毫异样,这让风灵儿心里很是愧疚,“教主,大护法,我才入教不久,不适合再听下去了,我先告退了。”
“无妨,坐这儿一起听听吧。”
叶澜招手示意风灵儿回来。
“入教即姐妹,我们一向都是坦诚相见的。而且既然教主不介意,你就留下吧。”
风灵儿感激地坐了回去。
“那日听说大祭司以未央作要挟,夜神执意要去,我无法阻拦,只能尾随其后。大祭司把刀架在了未央的脖子上,逼迫夜神说出成神不死的秘密,夜神起初不肯告知,只言自己尚未达成,还是凡人一个,大祭司不信,以未央的性命相逼,夜神无奈,说出了其中的秘密:‘灵身九分,至阳合一,先死而后生’。这样的话,对于凡人来讲,本就让人胆怯,在大祭司听来,更是觉得夜神在扯谎,是想骗他上当自尽。夜神了解大祭司的为人,他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野心十足,一心想成神永生。不达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本以为说了真话他会罢手,却不想真话反倒成了谎言。在此之前,夜神劝说未央和她一起避世远离,未央却贪恋西圣灵山的安逸,迟迟不肯答应。甚至到了危机关头,为了偷生,他竟然劝说夜神不要与大祭司作对,就连他也不相信夜神的话,真是让人心寒至极。夜神无奈之下,引燃了九阳烈火,自焚于当场。在最后临死之时,她对未央下了最后的诅咒,并在那人的额头,重重地打下了冰火两重印。至于那个诅咒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就是未央同时在被我们夜神教和西圣灵山两派追捕。不知那大祭司还要他做什么。”
“哼,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自焚,就让他去死好了。”
“大胆!”
叶澜厉声喝道。叶灵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下跪认错。
“如果再有这等对夜神大不敬的话,就将你逐出夜神教。”
“教主息怒,小女一时失言,并非有意,愿意领罚。日后自当谨遵教诲。”
叶灵满脸的懊悔。
“起来吧,倘若夜神尚在,她也必不会怪罪于你。”
叶澜的口气软了下来。
“她一向包容,不愿苛责归罪于他人。”
叶澜叹了口气,“她总说,未央历世不多,以后他会明白的,她自己活得够久的了,需要留些耐心给他。只可惜,多情总被无情伤。她对未央用情太深,难以自拔,以至于最后落得那番结果。唉,命运就是这样,可曾善良?”
叶澜停了一下,似乎是回忆过于感慨,她有些神伤。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继续说道。
“夜神曾经规劝我最多的,就是要包容。多情之人,总是一厢情愿,本就不应怪罪于他人。倘若苛责甚至仇怨于薄情之人,那就只能是徒增伤感罢了。若是遇上不幸,解脱出来就是,自此两不牵挂。我和她争论,说她是当局者迷,医者不自医。她还是那样淡淡地笑了笑,说未央并非凉薄之人,哪怕自己多为他付出一些也是值得的,况且未央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异于常人的能力,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去消化。她对于我心中的仇怨很是担心,我遭遇过不幸,那时也对未央不愿随同夜神避世而怨念很深,她希望我不要因此关了心门,‘倘若心中不愿,可以慎情,但不能无情。心怀仇怨者,并非无情之人,但是最易行事无情。’曾经,我不愿去领会其中的深意,依旧愤世嫉俗,这在夜神离世之后,越的失控。人们常说,岁月是一碗开胃汤,它总能恢复你的味觉,让你从过往品出个中滋味来。慢慢的,夜神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细细地体会出了她的深意。执念也慢慢被解开了。”
“可是教主,您刚才也说了,夜神伤心至极,给了未央最后的诅咒,这难道不是她对过往隐忍的一种宣泄吗?”
“孩子,我并不知道那个诅咒到底是什么,不过,你有没有现,我老了?”
“您是有些许年月了,可是这和那个诅咒又有什么关系?”
叶灵不明白叶澜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未央呢?你上次看到他,是否和画中一样?”
叶灵点了点头,“没什么不同。”
“你可想过为什么?”
“这……小女只想着将他捉来赎罪了……”
叶澜笑着摇了摇头,“孩子,莫再让执念蒙蔽你的心智。”
“是。”
叶灵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你觉得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