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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白亭军即将面对的困难之一:不好搞钱买马了。
这条理论上说,确实麻烦不小,但实际上却也永远都是理论上的麻烦,辛云京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吐蕃人要来了!
河西的防御作战,起码骑兵在防备吐蕃方面是效果不大的。白亭军这么点人,也不可能被要求南下堵住吐蕃人进攻的通道。
简而言之,将来低调点也好。谁让某个傻子把鱼符掉现场,被人抓住痛脚了呢?
“我做一军之使,太屈才了。以后肯定得搞个节度使当当。”
辛云京大言不惭的自言自语道,随即喝了一口色如鲜血的葡萄酒。
“辛军使,凉州城那边派人送来的公函,请过目。”
一个亲兵小心翼翼的将公函递给辛云京。
“念吧。”
已经喝大了的辛云京随口说道。
“呃,属下不识字……”
亲兵一脸尴尬答道。
辛云京这才觉他说了句可笑的话,随即不耐烦的朝签押房门口摆了摆手。
等对方离开后,他这才眯着眼睛拆开公函的信封,举着油灯凑过来看上面的字,随即立刻就被公函的内容给吓醒了!
辛云京露出平日里很少见的那种慌张表情,连忙借着油灯的火光将公函又读了几遍,这才感觉遍体生寒!后背都被冷汗给打湿了!
公函的内容很简单:
有位凉州百姓拾到铜质鱼符一枚交到了节度府,经查验,鱼符铭文所示乃你部所有。
请白亭军军使于三日内,亲自前往凉州河西节度府领回此符。并书面陈述该鱼符为你部何人所属,于何时何遗失,以及未向节度府报备的原因。
该陈述会存档于河西节度府,二十七年后核销。
此函亦须存档于白亭军账房,二十七年后核销。
一股凉气直冲辛云京头顶!拿着信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份公函的内容平平无奇,就是让他在三日之内,到凉州城来把别人送来鱼符领回去,然后提交一份书面报告。
报告要把这枚鱼符是谁的,又是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以及为什么不报备的原因讲清楚。
然后存档二十七年后销毁。这件“简单军务”
就做完了。
这些,都是大唐军中的日常事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一切有法可依,有据可查,没有任何阴谋诡谲。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但是,辛云京敢去凉州城么?
去了以后敢提交这份“报告”
么?
大概率是不敢的。
不止是他,任何一个脑子没问题的将领都不会去!不用多想,谁撂上这事,去了都是死!
鱼符大概在哪里丢的,辛云京是说实话,还是瞎编一个?
瞎编要坏菜,因为这明摆着就是崔希逸下的套。
只要辛云京敢说谎,那么立刻就会有“拾金不昧”
的狗托跑出来指证,他并不是在那里捡到的,而是在那些竺僧侣们遇害的方。
以谎言对谎言,辛云京到时候会百口莫辩!狡辩是没有用,因为只要他来了节度府,就已经进入了崔希逸的主场!
为了应对,辛云京就必须要解释他为什么要说谎。接下来就是对手的提问环节,因为谎言本身一戳就破,所以辛云京就必须用十个谎言去圆一个旧谎言!
到时候就看被打死的姿势有多妖娆了。
就算糊弄过去这个,那么没有向节度府报备鱼符丢失,这个也是不能回避的问题!起码日常管理松懈的罪是跑不掉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捡到鱼符的时间还是别人说了算!无论辛云京怎么编,狗托都可以说是在竺僧侣出事那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