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的,阿竹坚信自己不会有错,因为茉亚支持他、认可他,因为茉亚——
可为什么只有茉亚了?娜姐呢?娜姐说阿竹错了…葛阿姨说阿竹错了…小林更不理阿竹…祖老头也…不,阿竹坚信自己不会错的,那就回去吧,回去问问谁?阿竹还能问谁?问茉亚吗?问小愁吗?不…还有阿尔,还有…还有法普顿!还有那些忠于阿竹的士兵。去吧,阿竹,现在,就去问吧。
思想促使阿竹重回前行之地,可塔楼下不见任何人影。他小心地走入塔楼敲响每间房、推开每间门,仍然没找到任何人。
“小愁?你在吗?爸爸想找你说话…”
他来到顶层推开女儿的房门,只见到地毯上的桌和桌上的纸笔,那未完成的功课旁是滩干涸的墨迹,没有点滴的温度。
阿竹看向天花板,慢慢走出过道走上楼道,抖着腿来到天台,终于看见一个未曾离开的人,泪涌出眼眶:“茉亚…”
“朋友,怎么了?”
她倚着天台的边沿伫立,似乎在望那低沉的月,并未回。
阿竹抱紧她后放声哭泣:“我、我不懂…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是不是做错了…为什么,怎么大家、大家怎么都离开了?都不见了?”
“哦,”
茉亚拨开他无力的手,沉静的灰眸让那颗心颤抖,“因为你犯错了啊。”
止不住眼泪的阿竹坐倒在地:“我…我真的做错了吗?我、我…我不想这样的…我是、是太生气了…我是、是不知道他们也会、也会…”
“嗯,是的啊,”
茉亚没有蹲低身子给他拥抱,仅是用灰眸俯视那崩溃的无措,“你不会哭、不明哀怜,当然也不会明白别人的眼泪,不会理解他们有何种伤悲。”
阿竹抬高头继续着抽泣:“那、那、那我是真的错、错了?”
“是啊,你当然错了。”
“那我、我、我让他们活过来——”
“没用的啊,他们会铭记你今夜的所作所为,即使在复生后笑脸相迎,心亦会永远憎恨、恐惧、忌惮、远离你。”
“那我、我——”
“找朋友道歉也没用啊,他们不会原谅你的。没人会原谅你的,你的弟弟不会、姐姐不会、母亲也不会。看吧,连小愁、阿尔和崇拜你的士兵都选择离开,如今只剩我在这里等你。”
“茉亚,我、我…”
“你啊,真是太笨了,”
茉亚半跪着平视他,灰眸与唇挽起微微的狡黠,“倘若朝晟的元老当年和你一样笨、一样好骗、一样听话,恐怕我早已成功了。”
阿竹眨去迷蒙眼的泪水,缓缓摇头:“元…老?”
“你的错很多,但归根结底是错信了我,朋友。”
茉亚笑着起身,那头飘扬的灰占据落月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