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圣痕刚刚恢复完整,阿竹又挥动钢棱,将他砸得粉碎,只剩下一颗怒目而视的头颅。看到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熊熊怒火,阿竹收回钢棱,任由他恢复,等他在警惕中后退,穿过破碎的房屋,退到了无人的街道上。
此时,阿竹才注意到屋里的一家人已经快要昏倒了。他走过去蹲下,看到那个躲在父母怀里的男孩,拨开他脏乱的黑,捏了捏他肿胀的黄色脸颊,说道:“博萨人?挺像我们的,可惜太没用了,太废物了。你们啊,要是能再坚持几年,他们怎么敢如此嚣张?”
想到博萨人无法阻止特罗伦人的无能,阿竹感到非常愤怒,非常想杀人。他的血管凸出皮肤,几乎要爆裂开来。但看着那些紧紧保护着孩子的父母,他强压住心中的情绪,转身飞到半空中,俯视着畏战不前的圣痕:“傻瓜。就当你是疯的狗头子吧,看在你曾经杀过我、帮我觉醒本源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等着你动手。听好了,如果你解决不了我,我会杀了你,送你去见那个天武。。。不,你的帝皇。”
圣痕虽然不懂朝晟人的语言,但阿竹轻蔑和玩味的态度是毫无疑问的。即使他第二次突破,以祈信之力挥舞的锋芒仍然无法真正消灭敌人的存在。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全力以赴,凝聚所有的祈信之力,借助帝刃的威力,达到第三次突破的境界。即使失败,也要越极限,挥出他自己也不知道威力的尝试,全力以赴。
阿竹打着哈欠,等待他积蓄力量,期待他最后一击能有额外的惊喜。
圣痕不会辜负敌人的期望。他紧握着帝刃,调动着所有的祈信之力,集中、集中、集中到剑刃的尺寸锋芒上。但集中足够吗?集中的力量足以击败可恶的敌人吗?不,不够,绝对不够。他还需要爆,瞬间的爆,吞噬一切的爆。
来吧,爆吧,爆吧。。。回忆吧。回忆过去,回忆至今的经历,回忆这一生的荣耀与失败。呵。。。侮辱与失败?永远与这可怕的敌人联系在一起。
他分明是最强的圣恩者,是最善战、最精于指挥的帝国元帅,曾败博萨、攻入朝晟、打通秘苓堡垒、直达瑟兰的心脏晨曦、取回帝皇之血…他本该有无瑕的辉煌,本该是纯粹的胜利者,而这朝晟人的出现却改变了一切,令他与帝国共堕毁灭的深渊。
今日,他更是被戏耍,饱尝兴奋、满心得意、怀揣希望,却又陷入落寞、历经恐惧,只余绝望。如此多变的感情、如此相反的感情,怎能不帮助圣痕呢?帮助圣痕这帝皇利刃,这最强的圣痕作出最后的拼搏?
将希望压迫至绝望,将兴奋压迫至恐惧,将得意压迫至落寞,再将这一切逆转,由绝望释放希望,由恐惧释放兴奋,由落寞释放得意,更把它们缩聚在一处,猛压进心底。如此,圣痕坚信,足以把最强最多的力量,借由空前澎湃的情感,去突破想象的极限!
当帝刃挥斩而出,圣痕狂喜欢呼,因为这是真正能吞噬一切的锋利,真正斩断一切的锋利!任它是物质、空间还是意识,统统都给斩断!斩至从世界抹除的断!
“哇,好、好厉害啊。”
说着,阿竹面带惧色,想退步却不能。
圣痕的祈信之力在瞬间喷涌,完成突破。倘若以水来比喻,未得突破之时,他的祈信之力顶多算是水流。第一次突破后则是水柱,第二次突破时则收拢为水线。而今,则是细如丝、快如闪电、利不可当、足可斩破万物的水刀。
逼出这一剑,圣痕的头接连爆裂又复原。耗尽祈信之力的全力一击,给使用者带来难以压制的痛苦,是连颅骨都选择破裂的痛苦。
“好家伙,他、他这么厉害?不可能,这不可能!”
阿竹惊呼闪避,却难以动作,任由无形的攻击宰割。
“帝皇,大元帅,我做到了,我成功了!我直面不能击败的敌人,我突破了不可能突破的极限!”
圣痕吃痛跪倒,把头捏得爆炸以缓和痛苦,用血和脑浆绘画笑容,“我做到了!我领悟了帝刃的力量,我获赐了帝皇的威严!我三度突破祈信之力,我是最强的圣恩者!我是最忠诚的帝国战士!”
圣痕的攻击度肉眼难以察觉,只有敏锐的意识才能捕捉到。这一击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仔细观察,似乎能看到它的轨迹——它掠过的事物全都消失,不复存在。
将消失的度放慢,慢到肉眼勉强能瞧见,就能明白,那是无数透明的刀刃撕开空气,将掠过的存在吞噬,从现实中抹除。
葛瑞昂无法理解,小林也看不清楚,但他们都知道,圣痕的一击是无解的,因为阿竹感到恐惧。
阿竹被某种力量定在原地。他是打算硬接圣痕的剑,还是逃避无法逃避的命运?
“好厉害,你们看得懂吗?哇。。。”
他通过网传话,慌张地说道,“好快。。。好厉害啊!看到没有?那东西把一切都吞噬了!一点不剩!”
圣痕忍受着剧痛,靠在墙上,像肺病晚期的老人一样喘息着:“朝晟人,你的直觉被斩断了?你的力量和意识被束缚了。看吧,看我无法抵挡的锋芒,一丝一毫地将你毁灭!”
“不行啊!快跑!”
在无形的刀刃袭来之前,阿竹仍然手足无措,只能出胆怯的消息。但当真正灭亡来临时,他笑了,笑得那道疤弯成了第二张嘴,“傻瓜,傻瓜。。。你以为我是那种跑得快的愣头青?你能理解我的本源吗?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知道那是无所不能的规律!你感受到了吗?你知道你的攻击去了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