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跪在最前面的武婢凑上前,惶恐之间,故作愤愤不平,“回国公爷,确有此事,可那怪不得八姑娘。是那店家不识好歹,五两银子的孔雀簪,非得要五百两,这不是讹诈吗!八姑娘那是为民除害!”
呵呵,任何五百两的宝贝,她五两银子就想拿走!还怪人家讹诈了!买不起不买就是了呗,非得砸人家铺面。
我都明白的道理,宁国公自然明白。
他捏紧了拳头,似在强压着怒火,又问道,“那八姑娘可曾辱骂过世子夫人?”
那婢女许是
没有想到宁国公会问了这话,她一诧,有些结结巴巴,“这……这……”
“说实话!否则我立即将你发卖!”
宁国公抬高了嗓音,目光凌厉的瞪着那婢女。
那婢女虽是武婢,却不是自由身。
倘若宁国公要将她发卖,她也是没有法子的。
但要是说了实话,往后在赵宝儿身边,怕是有着吃不完的苦了。
她暗暗瞟了赵宝儿一眼,干脆模棱两可,低声应道,“回国公爷,八姑娘确实与世子夫人拌了两句嘴,可这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
“八姑娘都说了些什么,你重复一遍。”
没等她话说完,顾知微立马吩咐了一句。
那婢女顿时一愣,满脸为难,支支吾吾,眼睛时不时的朝着张氏和赵宝儿看去。
张氏方才还自信满满,一心要为赵宝儿讨个公道,眼下见了这等情况,顿时就有些乱了阵脚。
不等那婢女言语,她干脆就装起了好人,红着眼睛拉宁国公,“老爷,我看就算了吧!何必为难一个婢女,那样多的话,她哪儿记得住?这都是一家人,我们不计较就是了,只希望这老二以后管他媳妇儿,莫要再闹出误会才是……”
张氏满面心虚,边说边拉宁国公,生是一副善良为那婢女考虑的虚伪模样。
更是话里话外的指责我的错,弄得好似这婢女说了我的不是,我会报复她一般。
可宁国公此刻哪里还能吃她那套,宁国公虽然宠爱赵宝儿,却不
见得多喜欢张氏,对于张氏,多是因着对张家的倚仗。
加上张氏她不算聪明,从来好应付,故而平日里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这件事事关国公府的颜面,更是事关赵宝儿的教养问题。
宁国公是不能忍的,他半分都没有理会张氏,只怒目俯视那武婢,一字一句,“说!照着世子的吩咐,一字不落的重复……”
闻言,那婢女一震,似还想再隐瞒,宁国公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吓得一抖,结结巴巴回话,“八姑娘……八姑娘说,世子夫人是个不要脸的贱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四处勾引男人!连她的男人也敢勾引,还骂世子夫人是下贱货色。还……还扇了世子夫人的耳光。还吩咐奴婢殴打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一时害怕,便往里屋跑……”
“然后,八姑娘便追进了屋里,说是要替世子爷教训媳妇儿,推开世子爷便要与世子夫人动手!于是,就让世子爷给教训了……”
话说完,那婢女满面惶恐,一边说着,一边又向顾知微望去。
她这是见纸包不住火了,干脆投诚了?
旁的几个婢女见状,也似反应过来,争先恐后道,“八姑娘还说要把世子夫人浸猪笼。”
“八姑娘还说……”
啪!她话音未落,忽然一声脆响。
赵宝儿顶着一张猪头脸,浑身都在颤抖,指着几个武婢叫骂,“你们……你们这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你们都叫杜娇
娇那娼妇给收买了!我要是将你们全部卖去窑子里!叫你们这群贱人千人骑,万人轮……”
她满目怒火,歇斯底里……
然而一通叫骂之后,骤然僵住,慌乱的看着旁边的已然气得要冒烟儿的宁国公,结结巴巴辩解,“爹,你听我说,女儿……女儿只是太气愤了,她们几个卖主求荣!女儿是叫他们给气坏了!女儿平日里不这样的!”
知女莫若父,赵宝儿是个什么脾气,宁国公其实也清楚的,但平日里他也甚少管教,只当她是任性娇惯,此刻听了她这般污言秽语,颠倒是非,他既失望,又难堪。
怒目看着赵宝儿片刻,吩咐管家道,“八姑娘言行粗俗,满嘴污秽,颠倒是非,尊卑不分!德行有失,罚十大板!自即日起每日在祠堂跪足两个时辰,跪满一个月以示惩戒!另外,禁足半年!”
赵宝儿向来备受宠爱,哪里想得到,这回竟是罚的这样重,许是想着被戳穿了也只不过是挨几句骂,她顿时就傻眼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国公道,“爹,您说什么呢?您要打女儿板子?您还要让女儿跪一个月,女儿的膝盖会坏的,女儿乃是练武之人,若是膝盖坏了,便算是毁了。”
她不说还好,她这一提及练武,宁国公更是气得要死,没等她话说完,当即呵斥她,说早知她会变成今日这副德行,就不该送她去练武,话说完,吩咐管家立即将她拖
下去打板子。
赵宝儿从未被罚的这样重过,鬼哭狼嚎的,嚎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张氏心疼坏了,赵宝儿在外面哭,她在宁国公身边哭,哭着喊宁国公放过赵宝儿,说她还是个孩子,在外面结交了不好的朋友,难免沾染了不好的言语。
结果话还没说完,宁国公一个巴掌就过去了,说张氏上梁不正下梁歪,赵宝儿干出那等事,她不知拦着,反而助纣为虐,说赵宝儿变成今日这个样子都是她给教坏了。
一怒之下,夺了她管家的权力交给宋姨娘不说,还让她以后不许见赵宝儿,说是要找个嬷嬷给她教规矩,教到她懂礼数了,这才允准她见赵宝儿。
张氏到底是国公府的主母,一大把岁数当众受罚不说,还要重新学规矩,颜面尽失,她气的要死,羞愤的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她难受,宋姨娘就高兴了,更是因着得了利,与我们这清晖院的亲近了不少,隔三差五便来串门子,净说些落井下石,挑拨是非的话。
这一日,我刚吃过早膳,阿秀便前来通报。
“夫人,那宋姨娘又来了。”
她心知我不大愿意见宋姨娘,便又问我道,“您若是不愿意见,奴婢便说您我不舒服,不便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