摹冽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怏怏地不肯起,魔尊皱着眉进来抽了他的被子,抓着摹冽的肩膀将他推起身,道。
“新郎官应当有个新郎官的样子,都十八万岁的神了,大婚之日居然赖床不肯起,你羞不羞。”
摹冽被迫坐起身,垂着头眼睛还没睁开:“父王……阿冽困……”
“撒娇也没用。”
魔尊道,“若是错过了良辰吉时,对这段姻缘不好,赶紧起来叫侍女伺候你穿衣冠。”
最终摹冽还是被拖了起来,坐在铜镜之前,大红婚袍加身,侍女拿着玉梳细细地将他瀑布般的长梳散,最后以金色兽面冠将长冠起。
天一亮,便出宫去赤螈府邸上接亲了,摹冽坐在十六头魔虎所拉着的巨大玄色銮驾上,身后跟着长长的迎亲队伍。
待到了赤螈府邸,摹冽进入府中,牵着同样一袭大红婚袍的赤邑,在众目睽睽下走上魔虎銮驾。
回到魔宫时,时辰正好,宏伟的玄色銮殿之上,铺了厚厚的黑色地毯,摹冽同赤邑手持一根大红牵巾,徐徐步入殿内。
殿内宾客皆已落座,魔尊坐于鹰隼王座之上,面带笑容地望着高堂下的儿子和儿婿。
司仪喊到“夫妻对拜”
之时,摹冽转过身,望着自己面前之人,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燕执身着一袭大红婚袍,神情漠然地走向自己的模样。与此同时,脑海中闪过一个陌生的画面,心脏绞痛。
“阿执哥哥,阿冽做你的妾好不好?……”
“文昌星君做阿执哥哥明媒正娶的妻,阿冽做阿执哥哥的妾便心满意足了……”
“你看阿冽,生得貌美,既能为阿执哥哥暖榻,又能为阿执哥哥庇佑苍生、出生入死……阿执哥哥叫阿冽做什么,阿冽便做什么,阿执哥哥纳阿冽做妾,定然不亏的……”
摹冽看到自己笑着对燕执说出这些话,燕执却是眉头紧拧,像是十分不愿似的,可最后他还是娶了他,纵然万分不愿。
“夫妻对拜”
司仪用更大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摹冽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面前赫然是赤邑的脸,摹冽失神地弯下身,同赤邑夫妻对拜。
“啪!!”
变故的生只在一瞬之间,只听一声酒杯落地后破碎的脆响,空旷的大殿之外顷刻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魔兵,手持长枪冲进殿中,将殿中的宾客团团围住。
见摹冽的婚礼仪式被打断,魔尊面色冷下去:“滚出去!谁准你们进来的?!”
魔兵们不为所动,魔尊抬手便要将他们打出殿外,却现浑身无力,就连体内的魔力也消失无踪。
高堂之下,坐在为的案桌后的赤螈徐徐站起身,淡淡笑道:“回王上的话,是末将叫他们进来的。”
魔尊拧起长眉,匪夷所思道:“赤螈,你是喝多了吗?”
“王上,您做了那么久的王上,该是让位的时候了。”
赤螈手中幻出玄色弯刀,道,“三十八万年前,您为了一个凡人,不惜在神族面前自戕,了结了自己的命,以至于魔族溃败,整个魔城中的生灵被封印至地下整整十九万年,您配做我们的王么?”
“还想让我儿给一个神做妃,简直是对我魔族的侮辱!”
“今日,我便杀了你,给魔族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