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羽真了解我。”
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天上传来,随后是一道凌厉的剑气气势汹汹的冲了下来。
倒地上的天道终于装不下去了,祂恨恨地瞪了眼秦陌羽,在剑气削到自己前翻身躲开了,起身时又变回了无脸男的模样。
祂本想装成身受重伤的沈墨将哄骗秦陌羽过来,然后趁其不备挟持秦陌羽,拿秦陌羽来要挟沈墨,谁知道这两人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思考
沈墨从天上落下,先是不着痕迹的快看了眼秦陌羽,确定他无恙后才转头看向天道,眼里是毫不掩盖的嘲讽“我还以为你刚刚大放厥词是有多厉害,结果也不过如此。”
诚然,吸收了大量灵气的天道拥有恐怖的力量,但这些灵气大部分被祂用来凝聚身体,剩下的灵气即使用来对战也只会最简单的用量碾压,别说什么特殊的剑法术士了,连最简单的招式都不会,刚开始沈墨还谨慎的试探,摸清楚祂底细的沈墨马上穷追猛打,那攻势压的天道毫无还手之力。
天道现在就好像握着把神剑的稚童,尽管神剑削铁如泥十分强大,但祂本身并不会使用这把剑,挥舞起来连连出错,就显得格外滑稽好笑。
但如果只是不会使用灵气对战,还不足以让天道这样狼狈逃离,因为祂再怎么不会使用这些灵气,阵法传来的源源不断灵气也足以让祂耗死沈墨。
祂不需要会攻击,只需要注意不被沈墨伤到凝聚出来的身体,长此以往,沈墨迟早会因为力竭败落的。
所以真正让天道惶恐的,是阵法传来的灵气越来越少,甚至开始消耗祂凝聚身体的灵气了。
但这根本不可能天道的灵气来源于四洲的血肉和生气,只要深渊之地的阵法还在一天,祂就能源源不断的得到灵气。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天道想不明白,在祂想象中,四洲现在应该已经沦陷的差不多了,怎么可能灵气不增反减
除非
“焚啟,你输了。”
魔尊随手甩掉剑上的血,也不管脸颊上还在淌血的伤口,剑尖抵在焚啟咽喉上,只要她意念稍动,焚啟就会当场死亡,身死道消的泯灭在天地间,别说复活,没有灵魂的他甚至不可能再转世。
比起魔尊的从容,焚啟的状态更加狼狈,他披头散,眼中晦暗不明,状若癫狂。
“是,我输了。”
焚啟自嘲地低下头,看见那剑尖,伸手握住了剑身,任由尖利的刀锋割破自己的手掌。
焚啟四周一片狼藉,他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用上了,最后还是敌不过魔尊。
结束了。
焚啟闭了闭眼,脑子里闪过魔尊打破自己阵法防御的那一刻,那个小小灵魂奋不顾身的身影。
那是他最后残存的一丝人性,也在他面前消失了。
她奄奄一息的话又在耳畔响起。
可是有些路,是没有回头的机会啊
是啊,在这里被魔尊杀死,神魂俱灭,就算天道成功了也不可能再把自己救回来了,真当是到了穷途末路,再无可能。
所以
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想起很久很久之前,自己也是这样望着天空,对天誓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他都会从奴隶一步步往上爬,爬到所有人都怕他,都畏他,都敬他的位置。
他做到了,那些欺辱他的人现在已是一杯黄土。
哦,不对,还有一个。
“魔尊可以等会再杀我。”
焚啟麻木的脸上露出来奇异的微笑,纯粹的恶意带着报仇的快感交织着,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用轻松的口吻说道“等我把阵法的弱点告诉你后,再杀我也不迟。”
魔尊的杀意迟疑了一瞬,随后警惕起来“你打什么主意就算你能停止深渊之地的阵法,我也绝不会让你多活一天的。”
“我知道。”
焚啟当然知道魔尊不是什么心怀天下之人,她说的到做得到,就算拿四洲所有人性命威胁她,她也能眼睛不眨的杀了自己。
可如果无论如何都要死,那他为什么。
不找个人陪葬呢
睚眦必报,才是他焚啟啊。
算计了我一生的你,能不能算到我会拉着你一起死呢天道。
焚啟几乎可以想象出天道知道自己背叛时气急败坏的模样,所以他毫无保留的将深渊之地的阵法弱点尽数告知魔尊,在大笑中神魂俱灭。
我啊,庸庸一生到了最后。
只是一个不想看到天道获胜的。
恶人罢了。
魔尊在听完焚啟交代完阵法弱点后毫不迟疑的杀了他,并且确定焚啟被自己灭的干干净净才略微安心。
她离开焚家前丢了一把火,目睹看着烈火吞噬整个焚家,烧尽所有罪恶,也让剩下侥幸存活的焚家人灵魂得以往生。
焚家因焚啟而兴,也因焚啟而亡,钟鸣鼎食之家毁于内部,实在令人唏嘘。
魔尊没有盲信焚啟的遗言,她先找了个离焚家最近都阵基所在处,按照焚啟说的破坏了阵基,原本密密麻麻的骨魃像失去提线控制的木偶,纷纷栽倒在地上。
虽然煜火仍没有消失,但附近的灵气没有继续流逝,生灵万物也没有像之前那般枯萎死亡的现象了。
魔尊现确有奇效后回到了南国,告知沈昇这件事,同时也将这件事在四洲广而告之,开始奔向深渊之地,那个地方的阵基只有她能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