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一行,满大街溜达着,吓退行人无数。
林枞就想,老是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啊,就悄悄地示意裴金玉走得慢一点儿,然后他自己跑到高再婵的身边说“长公主想吃糖葫芦,你随我去买吧。”
高再婵不疑有他,跟着走了。
裴金玉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立马就要打道回府。
可是,嘿嘿,人都已经出来了,还能是她说的算嘛那么多人了,拖也会将她拖走。
谭中秀几个,没人敢去牵长公主的手,就怂恿代王上去。代王也不敢真牵啊,就拽了裴金玉的衣袖,直接拖走。
反正,都同他们闹了好几年,也早就被闹习惯了。
裴金玉拍了拍代王的爪子,道“快撒手,本宫自己会走。”
好不容易伸手拽上了,想撒开,那是肯定不行的。
代王用闲着的那只手指了指前方,道“妹妹,快看,玩百戏的。”
转脸一看,裴金玉压根儿就没上当啊,代王只好憨笑着说“妹妹,人多,牵着,丢不了。”
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裴金玉打落了自己衣袖上的他的手,“你跟紧我。”
代王愣了一下,转而满脸洋溢着喜气,紧跟而上。手背上还留着她手指的温度,他忽地将手拳了起来,藏在了衣袖中。
他们一起看了百戏,还一人吃了一碗鸡丝小混沌,走失的两个加起来不止半百的大人,还是没有回来。
刘如松提议,“咱们去洛水边玩会儿吧”
谭中秀和裴宝一个是不想回家,一个是个玩不够的,当即连声道“好”
。
七里和八骏自从上次从白华庵回来,越的唯裴金玉马是瞻。
代王不用说,从始至终就根本没有改变过。
刘元枫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刘如松,忍了忍,最终没有出言反对。
裴金玉瞧出了些许反常,那就更想去看个究竟了。
果然,他们一行才到了洛水边,就见洛水边的浮桥口那里,立着一群人,为的赫然是几名淑女闺秀,哪怕她们的脸上都罩了层面纱,裴金玉也认出来了其中就有刘如松的姐姐刘彩。
想是连代王也认出来了,不动声色地往裴金玉身旁靠了靠。
淑女闺秀们上前行礼,除了裴金玉和代王,其他人又一一回了礼。
谭中秀也是到了说亲年纪的人,按理说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可这位是颜御医唯一的徒弟,虽还未出师,可那也算是半个大夫啊。但凡是大夫就不应该懂得回避两个字怎么写,于是他理所当然地站的笔直。
淑女当中就有人闷哼了一声,不悦地道“长公主果真如传言那般是个不拘小节的。”
这是在委婉地说她不知廉耻。
裴金玉眼风扫了过去,只见说话的淑女是几人当中最高挑的,许是见过,却是不曾留下什么印象,遂问“这位是”
一旁的刘彩介绍道“这是御史中丞高大人家的嫡幼女,闺名如意。”
这么说大家都明白了,这位就是赵王死活都不肯要的那个高如意,也就是高再婵的幼妹。
裴金玉自打从高再婵那里听说高秉光是怎么逼着自己女儿自裁的,就对姓高的一门都厌恶到了极点。
她不笑不说话,只是这笑不怀什么好意就对了,“哦,倒是听赵王说起过。”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高如意涨红了脸,暗自揉了揉帕子,也笑了“臣女也是没想到长公主不止和代王的关系不错,和赵王的关系竟也非凡。听说长公主寿辰,赵王专程去邙山捉了头虎作为贺礼,声势浩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下了聘呢。”
其他淑女捂嘴偷笑。倒是刘彩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该笑来着,可怎么又笑不出来呢
接着,便听裴金玉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本就是常事,总好过怎么嫁都嫁不出去的是不是”
高如意觉得自己镇定不下去了,若是个身份相当的,她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扔了帕子,上去撕烂她的嘴了。
眼下必须忍,却也不能忍得如此窝囊。
高如意的眼眶一瞬间就蓄满了眼泪,摆明了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本就与她一处的淑女自然和她同仇敌忾,虽不敢明眼,可那眼刀一把一把“嗖嗖”
地向裴金玉飞来。
裴金玉笑了,“高姐姐,我可没有欺负你,回家以后可不许让你爹在朝上参我爹一本。”
高如意一噎,当下就没了继续蓄攒眼泪的心情,抽了抽面皮,硬声道“臣女本就不是与长公主一道的,唯恐扫了长公主的雅兴,就此告退了。”
其他的淑女也纷纷告退。
单单刘彩留了下来。
旁的人自不会说什么,刘元枫问她“你怎么不去”
刘彩还是有点儿惧怕这只长了她一岁的大哥,撇了撇嘴道“我本就不爱和她们玩,这不是也没其他人和我玩嘛。”
裴金玉一听,敢情刘彩和她一样也是个没人缘的。
刘元枫放过了妹妹,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