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肖家有女不愁嫁。
世上就难有几家的闺女有肖太常女儿肖白华的好运。
出门上香惊了拉车的马,多倒霉的事,却因此和两位王爷都对了眼。赵王替她制服了马,成王给她捡回了面纱。
这运道,你不服都不行。
这就又有反对派说了,说肖太常不要脸,分明是用女儿算计王爷。不止不要脸,还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一个不够还算计俩。
肖太常没空去喊冤,只因他很纠结。
这成王好啊,他是老大,古来自有立长不立幼的说法。可赵王也不差啊,关键皇太弟还年轻,像他这种年纪继位的皇帝,太子总要换上好几茬。
真是恨不得自己有两个女儿,一个做成王妃,一个就做赵王妃。妈蛋,不管最后谁登基,他都是老岳丈,笑傲满场。
当然,这也只能是瞎想想,别说他没有两个女儿,就是现生也来不及啊。
所以,肖太常依旧持续纠结着。
无独有偶,裴天舒也在纠结。
这是不同的老爹有不同的烦心事。
他原先觉得吧,他女儿长大一定不愁嫁,可自从那天裴金玉泼了庄宁问一脸的茶水,又飙将人撵了出去,再有了那个“庄姓与狗不得入内”
,他总觉得他这女儿不但擅长坑爹,还产生了一种女儿将来会很难嫁的坏预感。
这事儿他没敢跟楚氏说,主要是怕楚氏见识的少,小题大做。可他自己憋在心里憋了这么些天,怎么越想越心塞了呢
终于憋不住了,他趁他女儿不在的时候,偷偷问楚氏“你议亲那时可见过肖家的媒婆”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见了肖家的媒婆她什么表现,譬如有没有泼人一脸茶水啊什么的。
楚氏嗔了他一眼,心想着,女儿都这么大了,怎么无缘无故喝起了陈醋一联想,小脸绯红,又嗔他一眼,转过身不搭理他了。
裴天舒这儿没现楚氏的异常,还以为她没听见,推了她一把,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楚氏见实在躲不过去,红着脸很小声地道“不曾见过,只听说娘泼了那人一脸的茶水,将人赶了出去。”
没打断腿就算不错的了,谁让那人是肖白鹤未禀明父母,便请来的私媒。
裴天舒一听就乐了,嘿原来他女儿泼人茶水是有根可循的,这也算是隔代遗传,从丈母娘那儿传承来的彪悍。
他的心塞瞬间不治痊愈,回头香了他媳妇一口,乐颠颠地去上课了。
这会儿,几个小崽子全到齐了,就连代王也从宫中准时赶来报到。可住的最近、迈几步就能到地方的裴金玉却始终不见人影。
裴天舒想了想,让他们自己读书,自己悠悠地转去了书房。
他女儿果然在此,伺候着的还是裴筝,只是这裴筝不同以往,竟是跪在了地上。
裴天舒一猫腰,蹲在了窗棂下面。
他这是有多无聊啊,居然偷听到了他女儿的头上。
就是不知道他女儿一会儿现了他,会不会像他上辈子现他母上大人偷拆了他的情书那样暴跳如雷。
裴金玉表示,才不会像她爹这样没定力。
裴金玉等了大半年,才等来了这么一个作的好时机,足见定力非常人可比。
她看着趴在地上的裴筝,良久才道“那日花会你去见了皇上。”
这是个肯定句。裴筝并不辩解,只是将身子压的更低。
他是在皇宫中长大的太监,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娃娃有多么的不容人小觑。
生在皇家的孩子,眼能视物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别人匍匐在他们的脚下,学会吃饭的时候,便已经学会了教训宫人。他们与生俱来有一种凌然于众人的霸气,就是这种霸气,如今的成王和赵王的身上都不一定有,可是眼前的这位有。她掩饰的极好,此刻却还是不怒而威。
裴金玉歪头看他,说话的腔调也极力地表示着自己的天真,可吐出来的字实在是和天真无缘。
她道“皇上已经将你赐给我了啊,可你为什么还要去见他”
话语中似乎还透露着被人背叛的委屈。
裴筝汗颜,连呼着“公主恕罪,奴才该死。”
恍惚中,竟然有一种回到了长公主府的错觉,一时不察,居然口呼奴才,他在皇帝的面前也很少会以奴才自称。
裴金玉自然注意到他从不在她面前自称奴才,她也只当他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今一听,只觉他也是个不惊吓的,顿时索然无味,故意孩子气地道“你要想还跟着我,就不许再去见皇帝。你要是记不住我的话,去见了皇帝,那就不要再回到我身边了。”
这是最基本的忠诚,一女不嫁二夫,一奴不认二主。
裴筝没有迟疑,磕头称“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