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来,由于靳修臣过度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周煜林甚至身边连一个关系亲近的朋友都没有。
这些周煜林都妥协了,因为靳修臣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重过一切。
但靳修竹不一样,靳修竹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他认识靳修竹,要比认识靳修臣都早得多,靳修竹对他算是半个亲人,他割舍不掉。
而且靳修臣一再干涉他的社交自由,这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尊严,没有得到伴侣的尊重。
高傲如周煜林,在这点上,他绝不可能妥协。
靳修臣站起身,语气冷硬:“我没把你当玩具,但我绝对不允许你再跟他纠缠在一起。”
周煜林错开他的视线,无力地放弃了交谈。
靳修臣看他沉默,眼里戾气逐渐上涌,青筋暴起的手,把文件都攥成了一团:
“你去,去告诉靳修竹,绝交,这辈子你们都一刀两断,死生不见,这样我就在公司帮你澄清。”
“不然,我不动你,我他妈动他。我看凌数能护住他几时!”
周煜林终于失望透顶,原来人彻底失望时,是会很平静的。
他甚至连愤怒都没有,眼神淡如白水地看着男人。
靳修臣被这一眼刺激到了,他哐当一声顺手摔了桌上的杯子:“你去啊!”
周煜林:“你别疯了。”
靳修臣笑了两声:“我疯?!是!我他妈就是疯了!”
他飞快地上前,一把拉住周煜林,扯着他往门外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今天你们就当着我的面绝交!”
周煜林胳膊被捏得生疼,他往回拉着靳修臣,羞耻感让他的脸都涨得通红:“你有病是吧!”
靳修臣:“是,我就是有病!我他妈就是个神经病,你被神经病缠上,这辈子也别想好了!”
周煜林又难过,又气上头,在他也彻底爆前,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女同事战战兢兢地,看着屋里拉扯不清的两人:“老、老板,董事会说要召开紧急会议,让你去一趟。”
周煜林难堪地别过头,真觉得,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他把胳膊从靳修臣手下拽回来,压抑着情绪:“有什么事回家说,别在公司。”
回到工作岗位,周煜林却再也忍不住难过,眼眶红了又红。
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只能佯装睡午觉,脸朝下枕着脑袋趴在桌上。
他想起以前,大学的时候,因为他跟靳修臣谈恋爱,班里有人嚼舌根,说了他几句同性恋基佬,结果当天那人就被靳修臣揍进了医院。
周煜林担心要赔付医药费,靳修臣却笑着同他说:
“钱都是小事儿,怎么都能挣的,但林林绝不可以受委屈,我那么宝贝的人儿,放心尖上都疼不够呢,怎么能容得他们指指点点。下回遇到这种人,我还揍。”
当年那个把他视若珍宝的人,到如今,连在众人面前为他说公道话,都不愿意了。
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污蔑他,泼他一身脏水,看着他百口莫辩,看着他受委屈,甚至还主动成为了那些人的帮凶。
周煜林心里疼。
身上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