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牢之中,幽暗湿冷,墙壁上斑驳的青苔爬满,石壁渗水,滴答声不绝于耳。
牢房狭小,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腐朽的气息,不见天日。
里头铁栅冷森,铁链交缠,一盏孤灯摇曳生辉,映照出囚徒们脸上的绝望与惶恐。角落里,老鼠穿梭,更添了几分阴森与萧条。
守卫们脚步沉重,响彻寂静的走廊,声音凛冽,使得这地牢更显阴酷之感。
此处,仿佛人间地狱,让人心生寒意。
杜清燕被关在最隐蔽之中,甬道窄小曲折。
狱卒将她带到审讯室,气氛压抑森严。屋中一张硕大的案桌,上面摆放着审讯所需之物:笔、墨、纸、砚,整齐排列。
四周墙壁漆黑一片,仅有几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将狱卒的面容照得阴森可怖。
纵然只是幽冥昏沉的光线,可她却觉得眼前一片明晃晃的,十分刺目。
顾岫端坐案后,神色冷峻如冰,目光幽冷无波,犹如深渊,让人不敢直视。
他身着一袭墨黑色的衣裳,与周遭的昏暗环境交融成一体。
一瞬间,杜清燕仿佛看到一道冰冷刀刃,泛着汵汵冷光,由眼前晃过。
许是被他气势所折服,杜清燕不自觉的问道,“可是已登基为帝了?”
“你闹了数日,便是想问朕这个?”
感受到他的冷漠与排斥,杜清燕满腹的话语如同棉花一般被压了回去,“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陛下可愿与我单独聊聊?”
顾岫迫于楼满烟压力,若不然绝计容不得她再三要求。
他坐姿更显得笔挺,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着心头的烦躁,旋即摆摆手,狱卒纷纷退下。
杜清燕缓缓抬起头来,仿佛顶着一轮炽热的金轮,不顾被熔化的危险,固执地与他对视。
“倘若我说,我才是真正的楼满烟,你信吗?”
她心知肚明,此局中胜算寥寥,然而为了一线生机,她抛开了所有顾忌,只为那一缕几乎渺茫的希望。
头顶传来一声轻嗤,灯火在他的面颊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使得他的五官更加棱角分明,威严而又深不可测。
“好好当你的杜清燕不好吗?有不错的家世,有疼爱你的亲友,为何还不知足呢?你若安分寻个有才能的郎君,一辈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比眼下困在天牢要强上数倍。”
杜清燕闻言,登时瞪圆了双眼,似想从对方的话语中探究出漏洞。她陷入了极度的惊愕之中,呼吸似乎在此刻停顿,凝立原地,恍若木人。
“你……”
“纵然上辈子朕有错,你也大仇得报,为何还要阴魂不散?是尤未解气?”
他每一句话都沉稳有力,令整个审讯室都充斥着一种令人生畏的压迫感。
“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何还愿意与那假的楼满烟一起?你是为了报复我对不对?”
杜清燕整个人像是被重重的一击捶在了心头,久久不能回神。
“所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起?”
她渴望得到顾岫肯定的回复,像是在苛求一道能驱散她内心阴暗的光,即便是明知自己兴许会被焚烧,也要不计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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