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福喃喃自语道:“我现在是伤心呀。”
他看着眼前的酒杯,猛然又是一杯入口。
“伤心?”
陈德哈哈大笑:“你陈总兵还有心吗?”
“混账,”
陈永福有点醉了,红着脸吼道:“老子怎么没有心?老子没有心,怎么有的你?”
“你有心?”
陈德也大吼道:“母亲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有心,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不看我?”
我靠,这几句话说的我呆若木鸡,这陈永福和陈德居然是父子关系,怎么我从来不知道,要知道陈德一直在开封服役,陈永福也常年驻防开封,父子两个人居然一直没有来往?不但是我,就连开封城大小官吏,几乎没人知道呀,否则,去年开封保卫战,陈德差点战死,也没人通报陈永福。
陈永福听到陈德说母亲两个字,突然痛哭道:“我也没办法呀,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正在剿灭李自成贼军,当时贼军溃逃,我想着毕其功于一役,再加一把力剿灭贼军之后回家探望你母亲,谁知道她病情加重,等我赶回去的时候已经下葬。”
陈德怒道:“那为何你过后对我不管不顾,只是过年过节匆匆看我一次给我点钱财了事,难道只因我不是你嫡出孩子?”
陈永福哭道:“怎么会,你也是我的孩子,只是因为军务繁忙,十几年来,军事越糜烂,敌军猖獗,我实在是没有时间看护你,但我也托付你的师父细心照顾你,培养你,为父从来没有放弃你。”
陈德细细回想也感到自己这些年有些偏颇了,我抓起陈德手臂道:“陈将军,我可以作证,这几年,陈总兵鞍马劳顿,常年在外剿灭贼军,基本上没有时间待在家里,他说的确实是实情。”
我又抓起陈永福的手臂道:“陈总兵,你早告诉我陈德是你的孩子,我还可以多加维护,上次城防战多危险,要不是陈德福大命大,出了事情你要后悔的。”
陈德和陈永福放声大哭,我将两个人手臂放在一起说道:“两位都是父子,有什么矛盾化解不了,无非是巧合罢了,谁不想父慈子孝,但恰逢乱世,更应该父子同心,协力度过难关,如今天下大乱,群魔乱舞,更需要两位陈将军帮助我和世子殿下,一起匡扶大明,救助天下百姓于水火。”
陈德毕竟是儿子,和陈永福是天生的血缘关系,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子,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血永远浓于水,两人真情流露,抱头痛哭。
周围服侍的伙计和兵丁也是闻声落泪,父子之间解开矛盾自然是皆大欢喜,两个人擦去眼泪重新入座,我也对他们和解十分高兴,大家多喝几杯,不醉不归。
第二天,陈德和陈永福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陈永福对我千恩万谢,感激我给他创造机会与儿子和解,我和他关系自然更加的亲近,陈家军和龙家军双方关系更加的融洽,以后剿匪更是配合密切,我对陈永福的指挥如身使臂,如臂使指。
对于陈德,我也多加关照,对于陈德部队的军饷和供给,就按照我的学员兵待遇执行,给陈德照顾就是给陈永福照顾,陈永福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种良好的合作关系很快就会体现在军事行动上。
对于袭击补给线的闯军部队,他们感同身受,突然之间就现自己的损失日趋上升,他们面对的敌人不光是开封官军,护路局官军,还有洛阳官军,时不时就有洛阳官军以五百骑兵为一队搜缴他们。
闯军部队多是步兵,骑兵数量并不多,面对补给线的护路局官军已经十分吃力,对付开封的火器部队更是屡战屡败,现在洛阳的官军又出动五百铁骑这样规模的部队,闯军损失很大,骑兵还可以快脱离,步兵多次遭到护路局与洛阳骑兵的夹击,每次损失都在几百至上千之间,很快,闯军就暂停了对补给线的袭扰,转入生存作战,毕竟再这么搞下去,得不偿失。
陈永福和陈德这两支父子兵部队的合作被我当做楷模传颂到开封和洛阳所有部队之中,我号召全军向他们两个学习,一不怕死,二不贪财,三要爱护百姓。
我打算把我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改成明人的版本给学员兵学习,先从学员兵开始培养一支新型军队,继而展到整个开封军队以及洛阳军队。
远在南方的左良玉部队闻听了陈永福和陈德部队事迹之后不屑一顾,不贪财?不怕死?怎么扩充实力,怎么保存实力?没有部队,自己算个屁,要是没有自己这几万兵士簇拥,自己早就被杨嗣昌拿下了。
此时,崇祯皇帝还因为襄阳洛阳失守,两位王爷被杀追究杨嗣昌的责任,没想到杨嗣昌的生命此时也进入了倒计时。
此时,由于川东局势糜烂,所有的明军部队及官府全都被一扫而空,杨嗣昌此时只能把自己的督抚官邸放在了一艘大船上,带着千余名明军及幕僚乘着十几艘大船在长江停留,长江沿途已经没有可靠的城镇让他驻留了,他也不敢上岸。
左良玉部队的不配合,让他一切军事计划全都落空,半年多的谋划,因为将不用命,士无斗志全都化为了乌有,猛如虎的部队也被张献忠一场急攻击溃,猛如虎和几个子侄不知道下落,他的一万多士兵全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看着川流不息的江水,杨嗣昌手足无措,看着滚滚江水,杨嗣昌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做有心杀贼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