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宋曦光的境界便彻底稳固在了元婴期大圆满,本体则处于血魂境第三层的程度,那些疯狂涌入宋曦光体内的灵气们没有了去处,便自发的停留于她的丹田之内,化作一个小小种子,她难以吸收的灵气便没入这颗种子之内。
一旦她灵气枯竭,便会自发的从种子之中流转补充。
可宋曦光却思及此时的青莲佛灯,净业莲火曾言佛灯所需无数天材地宝的供给方能再次蕴养大师兄的神魂,可既然天材地宝能够供养,那么没有道理这些如此精纯的灵气不可以做到。
她费力触动那枚小小的种子,种子逐渐长出两枚翠绿透明的枝叶,此时在她的触碰之下,枝叶微微颤动,这一下,她便感觉到何谓脱力之感,额角已滴落数颗豆大汗珠。
可那种子却不为所动,就在宋曦光尝试了数次想要放弃之时,那外界前辈们所化的精纯灵气进入她体内的速度微不可察的略有减缓。
她不由心中一喜,随之便见那种子相当不情愿的开始吞吐灵气,竟是肉眼可见的进入了青莲佛灯之内。
那佛灯原本微弱的光芒此时大盛,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始大口吞噬灵气,一时之间,她似听到佛灯阵阵古音,闻到莲花阵阵清香。
那原本安心盘坐于地的老者们古井无波的面容此时却纷纷色变,互相对望,而为首与宋曦光有所交流的老者更是诧异非凡,心中暗道:“这小
家伙体内气息竟似上古之时便赫赫有名的神器之一。”
可他们这些老家伙活的年岁已然够久,此时听闻宗门有难,早已心生牺牲奉献的死意。虽说心中颇有些诧异之情,可转念一想,便统统抛之脑后。
宋曦光虽说修为低微,可若是此女气韵洪天,身怀奇遇,那么他们这些灵气便也不算是白费,说起来也算是好事一件。
至于灵气到底是被这丫头吞噬,还是被她体内的神器吞噬,于他们而言,却没有多大的差别。
他们既然决定了献祭自身,便已有了觉悟,晚辈们的机缘造化如何,那是他们无论如何也难以干涉的,只要他们能够为宗门换取一线生机,那便是他们作出的最后的贡献了。
那些老者皆是如此想法,一阵错愕过后,便又重新恢复了原本慈眉目善的表情,再次微笑以对这迟早便会来临的兵解一幕。
宋曦光眼看着那青莲佛灯承托着的神魂光点气息越发强盛,感受到神魂所散发出的令她熟悉的气息,不觉心中稍许有些安慰。
好在虽说宗门之人早已被上界灭杀殆尽,可修行之路上,却会有同门的师兄在侧,心中颇觉温暖。
那些灌注于她身的灵气开始逐渐微弱,她努力睁开双眼,看到一个又一个原本气息强悍如斯的老者化为灰飞齑粉,心中升起敬佩和不忍之感。
灵气灌顶之下,她几乎发不出任何言语,只能够勉强举起双掌,握
拳之下,微动嘴唇,表示感激。
那些老者在寂灭的最后对她微笑点头示意,眼神中充满着对她的期许。
这虚无空间转瞬之间便有所摇晃,随着最后一名老者化为灰飞之后,虚无空间彻底破碎。
她很快便感觉自己受到了传送之力的牵引和拉扯,随后身体失去重心,险些摔倒在地。
再次接触到实地之后,宋曦光看着这周遭的一切,只觉得恍如隔世,收起心中所有复杂情绪,她看到净业莲火一直守护在一旁,便对之勉强一笑,道:“多谢前辈守护在此。”
“你倒是得了一个大机缘。”
净业莲火何等聪明,不过一眼,便得知了个大概,“灵气灌顶霸道如斯,此次倒也就罢了,此后修行万不能急于求成,否则只怕此次的灵气灌顶反倒要害得你如今修为成为空中楼阁,稍有不慎便会全盘倒塌。”
宋曦光心中一肃,连声应是。她此时虽说气势强盛,可只有她自己能够感应到体内气息虚浮至极,对于灵气的掌控远比不上之前的十之八九,若是对上与她同等境界之人,只怕是瞬间便会被对方制服,毫无招架之力。
这就如同小儿持匕首,虽说匕首锋利异常,可手持匕首之人却没有掌握利器,便是一个毫无威胁之人。
宋曦光见这周遭再无任何同门的尸首,便一一去了他处,将所见之人的尸首纷纷掩埋,她入宗门不久,对于这些修士的面容认的
并不全面,只能够勉强认得各个峰的弟子服饰罢了,有些弟子死的凄惨,那便是她也难以辨认。
这些场面血腥和残忍,她若是一闭上眼,便会再次清晰呈现于自己的脑海之中。
不知多久,她才将这些尸首一一掩埋于地,对着宗门再次磕了三个郑重至极的响头后,当即再不犹豫,随意选中一个方向便往远处遁去。
这里说不准便会有上界修士再次杀来,她虽不曾和上界有所接触,可想来此行之人必定手段心性都十分残忍冷酷,秉持着宁愿错杀不可放过的想法。
宗门虽说是被灭门,可总有弟子出外云游,她得抓紧去往几处宗门弟子常常前往试炼之地告诫一二,阻止他们回归宗门。
天梯此时仍然横插于天际之上,并不是宗门幸存弟子前往祭奠哀悼之时,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此时尽量减少宗门的伤亡。
宋曦光这一想法一生,一直沉重的如同被石头沉甸甸压着的心绪就略微一松,稍许好受了一些。
一路上,她化作一普通修士,身上衣衫更是换过几套,避开了不少普通宗门弟子,也打跑了一行意图不轨抢劫的散修之辈,风尘仆仆之下,也算是有些收获,成功阻拦了不少游历完毕打算回归宗门的同门弟子。
这些弟子听闻她口中之言,纷纷如遭大击,先是不可置信,怀疑她口中所言甚至对她所示令牌真假都有了猜测,可直到听到她措辞越
发凌厉笃定,这才相信她口中所言,一时之间,情绪翻涌之下,险些都生出心魔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