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成岭点了点赵璃俐手上的生犀说道,“明日张太医那里就会配出解药,你照着药方,小心使着,若用错了,我可没地方去找第二块。”
赵璃俐连忙说道:“明白!用不着第二块。药引只消一点就行。”
说着,就从药箱里找出小刀、药杵和药钵,将生犀切下一小片,捣成了粉末仔细收好。又将剩下的生犀交还给了慕容成岭。
慕容成岭接过,随手收进了书案上的匣子里。
他又唤来门外丁聪,问道:
“我们大燕迁都庐阳后,本王记得祁阳宫经过一番改造修葺。”
“那次修缮是否涉及到异珍馆?负责监造的又是谁?你可还记得?”
丁聪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又有随手将听到的消息记录在册的习惯。闻言,他立即从胸口掏出小本子,“哗啦啦”
地翻了起来。
“找到了!”
丁聪指着一页说道,“奉旨监造的是太子殿下。异珍馆的确是那次修缮经过改造的宫阙之一。”
“我记得当时看过一眼工部的图纸,他们在异珍馆的琉璃顶做了夹层,夹层中灌注了火油。”
“当时,提议这样改造的是……”
丁聪说着又“哗啦啦”
翻起了他的小册子,道,“太子,是太子当时在朝上提议这般改造的,他的理由是,吸取西楚孝钦帝的教训,宁愿把宝物付之一炬也不能拱手便宜敌人。”
“六王爷等一干老臣也都当朝附议了。说什么‘倘若真有和西楚一样的那一日,务必施行坚壁清野之策’。”
“荒唐!”
慕容成岭握紧拳头敲了下桌子。
他略带愠怒地说道:
“异珍馆内皆是世间奇宝,有西楚当时留下的,也有我们大燕从临安旧都迁来的。”
“这些都是先贤留下的财富,应当像听澜阁那般,展示于众人,留存于后世,而不是束之高阁,为了在将来的某年某月,为哪家哪姓做陪葬。”
“何况,祁阳宫内不论哪座宫阙安置这种火油夹层的琉璃顶,都是对皇宫、甚至对整座庐阳城留下的火灾隐患。”
“可皇上当时偏偏允了啊。”
丁聪在胸前藏好小册子,蹙眉说道,“当时小的正跟着主子在临安围造滩涂,小的这些也都是根据听闻所记,不排除传闻有岔。不过,异珍馆的改造内容绝对没记错,因为图纸是我后来在工部办事衙门亲眼所见。”
慕容成岭若有所思,说了声:“知道了。”
又低头看着床上昏迷中的薛真卿。
“主子,”
垂侍立一边的丁聪打破沉默说道,“今天主子又为薛姑娘,咳咳,薛先生冒险……甚至不惜在异珍馆放火……那里可还藏着您母后的画像呢。主子,这样做值不值得?”
慕容成岭揉了揉包扎好的肩头,说道:
“我本没打算烧毁异珍馆。原本只是计划在一角点烟引开守卫。没想到竟起了大火。若如你所说,琉璃顶内夹层灌注了火油那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