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借此事恩断义绝,往后也无瓜葛。
挺好的,对他的仕途,她的前程,都有好处。
苏芷无畏作牺牲者,这是她赠予沈寒山的柔情。
于是,她先走了。
苏芷牵起哑奴入屋,命一贯送沈寒山出府。
一贯姗姗来迟,见沈寒山面容肃然,不知小两口闹了哪门子别扭,不敢贸贸然开腔。
还是领沈寒山出苏家府门的时候,一贯忍不住道了句:“沈郎君,咱家小娘子素来这个脾气,您别往心里去。”
往常,沈寒山都会很有雅量地为苏芷辩护,说两人的赌气,只是玩笑。
单单今日不同。
他没再回话,也没有在奴仆面前尽力遮掩他同苏芷的不和事实。
他认清现实,浅浅笑道:“就送到这儿吧,我先走了。腊月寒冬,更深露重,劳烦一贯时常提点小娘子多添衣了。”
一贯一愣,心道:这是什么道理?需要他提醒苏芷添衣么?
转念一想,他回过味来……沈寒山分明是说,今年冬日,他或许都不会来苏家了。故此,他照看不了苏芷,只得托付给苏家下人多加关照。
完了,坏事了,这是要分道扬镳啊!
一贯怔忪原地,目送沈家郎君走后,他忙马不停蹄奔向苏母的院子,请苏大娘子拿个主意吧!
没错,一贯明面上是苏芷的心腹,实则是苏母安插在闺女院中的眼线!是来给沈寒山和苏芷牵线搭桥的细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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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奴乖巧任苏芷牵手入屋,她时不时回头望一眼,似乎担忧沈寒山同苏芷拌嘴一事。
苏芷抱她上榻,替她沥干铜盆里的热面巾,帮她擦拭一回手脸,道:“我与他不睦,和你没关系,不必自责。只是借你作筏子,敲打他一回罢了。”
哑奴听不大懂这些,苏芷也没指望她听懂。
她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她本能将哑奴视为弱者,“欺负”
她。
一贯在意口舌惹祸的苏芷,竟也会在哑奴面前自曝其短。
只因苏芷知道,没了舌头的哑奴,不能把这些话传到外人耳朵里。
苏芷叹了一口气,把手上蜜煎匣子挪到哑奴面前。她拿竹签子又给哑奴分拣出几块,介绍:“这是糖霜李子、这是蜜煎青梅,没吃过的,你都可以尝尝。”
苏芷知她警惕,不欲她在自己面前谨言慎行。
于是,苏芷起身,打算离开。
“啪嗒。”
就在这当口,苏芷的臂上忽然多了五根纤细的手指。
苏芷回首望去,原是哑奴伸手拉住了她。
“有事?”
苏芷问。
哑奴抿唇,不语。
苏芷自嘲一笑,问什么呢?她本来就不会讲话。
岂料,哑奴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沉默了很久,还是有了动作。
只见她一点点拉上衣袖,露出陈年伤疤。
哑奴指了指伤疤,又戳了戳屋外的方向。
苏芷明白了:“你是说,你身上的伤,和沈寒山带走的孩童玩具有关?”
哑奴点了点头。
布老虎和朱逢有关,她身上的伤又和布老虎有关。
那么,哑奴也就是亲口告诉苏芷——朱逢就是那个罪孽滔天的恶人了。
她信赖苏芷,还是给了她提示。
这是她对沈寒山的甜果以及苏芷温柔相待的回报。
苏芷本想寻沈寒山,转念一想,他们前脚刚吵完,后脚就碰面,那厮不得蹬鼻子上脸误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