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瞬间,所有人都跌倒在地,动作也停滞片刻。
但就算是这间屋子也拦不住挪尔里希的信息素。它还在弥漫,甚至慢慢泄露出去,成为了一个用于指路的标识。
是安静下来才能听见的动静:楼下似乎也乱作了一团,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在这几分钟的寂静中,电力渐渐恢复,灯光闪烁着,似乎还是不太稳定的样子。
而电梯却突然开始嗡嗡运作,大家都投去视线。
它下行,来到了一层。
而后缓缓开始上升,又在这里停下。
“叮。”
门开,披着大衣的女人徐徐走出,步伐悠闲。
在闪烁摇曳的光源下,顾缇雅这个人就像是不该在这里出现似的,她抬起手,捂住正在疯狂回应alpha信息素的耳后腺体,笑了笑,轻轻说:“bgo。”
她用另一只手里拨出一个电话,接通后打开了公放模式。
顾缇雅冷笑着质问电话里的人:
“沈小姐,您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我的人不在你这么?甚至还专门派人拦我,我记着呢,你推出来的替罪羊嘴巴很脏,他说我多心,说我任性,说我……不知好歹。”
顾缇雅的眼神缓缓扫过那些黑衣男,然后是她手下的那五个人,最后是挪尔里希。
她的眼神甚至钉死在挪尔里希的那对眼睛上,说出的话似乎已经不是在质问沈娇,而是对着挪尔里希说的:
“老实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顾缇雅歪着脑袋,轻轻问。
所有人都动弹不得,所以顾缇雅像是走在停滞的时间里。
她穿越人群,鞋跟碾过玻璃渣子,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顾缇雅显得有些不耐烦,她抬起下巴,随手把落在眼前的头发拨到后面,发丝轻轻落下,这一幕在挪尔里希眼里被拉成慢动作。
最后她停在跪地的挪尔里希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她。
在这一刻信息素疯狂交织缠绕,挪尔里希察觉到顾缇雅垂在身旁的另一只手的食指触电般弓起一下,但很快就被稳住。
甜美的气味渗入自己的身体,挪尔里希没想到痛苦和欢愉居然能同时出现,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就在这时顾缇雅从口袋里取出一盒抑制贴,仍然没有标签,从里取出薄薄一片,慢条斯理地撕开。
“沈小姐,我没想到你原来在经营这种生意。”
她语气戏谑,捏着那片薄如蝉翼的抑制贴来到挪尔里希耳后,中指按住,食指一下一下地摩挲,隔着皮肤的温度将抑制贴稳妥贴好。
挪尔里希只觉得腺体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清凉舒爽,信息素被有效抑制,她眨眨眼,心想看来这世面上原来还是有针对alpha的抑制贴。
她不知道这世界上只有顾缇雅有这种抑制贴,而且它只能有效抑制易感期之外的信息素散发。
“顾小姐,这……这真的只是个误会。拦您的主管是新来的,如果他知道您的身份肯定不会说出那些话。”
那个在电话里任性妄为的沈娇居然也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挪尔里希有些惊讶。
“您说……要怎么样才能解开我们的误会呢?”
沈娇完全把条件交给了顾缇雅,这做法显然是把自己放在了极低的位置。如今信息素渐渐稀释,其余的人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而那些黑衣男听见这则电话后也不敢轻举妄动,那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啊。
顾缇雅手下的五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老大就在他们面前啊。
所以一时间居然还是没人敢动。
顾缇雅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她对那五个人用手势下指示,那几个人立刻领会,去把关闭的门窗都一一开掉,好让这里的信息素浓度下降得更快一些。
她又和沈娇打了几个不痛不痒的来回,最后她慢悠悠地说:“很简单,你把这栋楼卖给我,我就不会管你的生意了。”
说的好听,这栋楼卖出去就相当于让她另起炉灶,正当人人都以为沈娇会愤而拒绝时,沈娇却还是低声下气地说:好,我明白了……希望这样,我和顾小姐之间的误会能彻底解决。
挪尔里希更惊讶了,她是知道顾缇雅很厉害,可是,沈娇是不是答应得太果断了点?
顾缇雅没有回答,她直接挂断电话,对那些黑衣男说:“还愣着干什么?清点下楼里的东西,三天内都给我搬出去。”
说完她低头对着手机笑笑,自言自语:“好像被迫做了一笔亏本买卖。”
“7,13,20,你们去看着那些人,别让他们带走太多值钱的东西,还有,把账本给我找出来。”
顾缇雅如此命令,那两男一女便点头离去,他们的伤都不严重。而后顾缇雅对低头族说:“2号,你负责照顾1号,把她带回去,等她身上的伤都好了再来见我。”
挪尔里希草草看了眼被称作1号的清洁工身上的伤口,她心想这起码得一两个月才能痊愈,顾缇雅的语气听起来也不像是责备,看起来她对手下其实还挺好的?起码她现在没有要追究这次失败的意思。
拉缇雅向来对自己人很好——虽然在过去,她的自己人也许只有挪尔里希一个。
挪尔里希不知想起什么,她笑了笑,顾缇雅低头,她饶有兴趣地问:“司徒以冬,你是不是还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她蹲下来,一只手托着下巴对挪尔里希说:“你比我想的还要不乖。我猜猜,你今天根本就不是要去见林莺的,是不是?你只是想利用我的人达成你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