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根要选个好地方,小皂角树看看小屋边上那株庞大的稠李树,又去屋后面绕着几棵果树转圈,最后跑回小屋,在小屋的另一边站定,冲着花迟摇摇叶子,准备扎根,那里和稠李树正对着。
小白兔狸藻比皂角树娇气,缩在盆里不愿意动弹,獠牙小花紧紧闭合,生怕雨水滴进去。花迟戳戳它略带弹性的花骨朵,小白兔呲出獠牙,作势要咬花迟,花迟的手就搭在它嘴边,小獠牙恨恨在花迟手指肚上磨磨,挥舞着叶片指向花迟脑门。
“啊?我头上可不行,我又不是村长。”
小白兔浑身的小花都张开又闭合,似乎叹了个长长的气。
花迟摸摸脑门,抬头看向房顶。哦,误会了,小白兔狸藻这是想上房揭瓦,它想在花迟家房顶上扎根呢。
倒也不是也不行。花迟将它连着它心爱的盆都送到屋顶上,屋顶之前被他们铺了草皮做伪装,后来小屋和窝棚都建起来,他们顾不得其他的窝棚,只小屋上有草皮,伪装就失去了作用。
如今不长草的地皮倒是能容纳小白兔狸藻生长。
两株植物都选好地方,小皂角树和稠李树一左一右长在小屋两旁,小白兔狸藻开着纯白的花,将小屋装点的无害极了。
“啊,屋后面的果树你去看了没?”
花迟站在门口,等待小家伙们把自己种好,刚才小皂角树往屋后山坡去的时候,花迟想起屋后的果树。
沈拎着水桶,抬手将水泼出去,摇摇头说:“没去,屋里水涨得太快。”
他没有时间。杰克叼着个小盆摇头晃脑往楼上走,他杰克船长可不是吃白饭的家伙,家里有难,杰克可是要积极帮忙的!
花迟抖抖身上的湿衣服,湿都湿了,不差这一趟,他拎着油灯往屋后去。
片刻后,花迟嘴角抽动,拎着油灯神情恍惚往家走。沈给他打开门,花迟沉默地站在灶炉前,将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脱下来。
盯着窗户愣了会儿神,屋外的暴雨终于有减缓的趋势,滴在窗户上的雨滴出啪嗒一声,惹得花迟摇摇脑袋,他嗓音沙哑,“我觉得,我们以后真的不会缺水果吃了。”
“那些也都长起来了?”
沈拿走他换下来的衣服,顺便给灶炉添点柴火。
“何止是长起来了,”
花迟拍拍自己的脸,“以后摘果子怕是得踩梯子了。”
灶炉上烧着一锅水,沈催促花迟去泡热水澡,花迟感觉自己这两天快要泡在水里了。
他往楼下走。
在炉灶边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下楼时,花迟打个哆嗦,寒冷阴湿的感觉一点点从脚底向上攀爬,确实要洗个热水澡,他感觉自己要风寒了。
地洞里,水潭里的水在池边将溢未溢,大概是屋外雨势减小,沈终于不用再继续舀水倒水。
这活对他来说不算费力气,但是重复性的机械劳作令他精神疲惫。
花迟毫不避讳的把自己扒干净,坐进浴桶里冲着沈招手,柔声说:“一起洗吗?”
浴桶里坐一个人刚刚好,做两个人就有点挤,还好今日二人都很疲惫,没有精力做别的事情,花迟靠在沈肩上,掬一捧热水对准对面人的锁骨处浇下,水顺着线条流畅的肩颈缓缓滑落,沈将毛巾浸湿,展开搭在花迟露在水面的肩膀上。
热气蒸腾,花迟抬手戳戳沈的胸肌,“起来睡觉吧,我好困。”
这次花迟没让沈一个人收拾浴桶,他们都累,一起收拾完赶紧休息。
上楼去倒洗澡水,花迟困得直犯迷糊,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周围好安静,只有沈浅淡的呼吸声。
安静?!花迟下意识抬头去看窗户,玻璃透明干净,透出屋外沉沉夜色。难怪这么安静!原来是雨停了!
“太好了,明天可以出去打猎了!”
花迟强忍睡意回到地洞,和沈分享好消息,说完倒头就睡,沈熄灭油灯,二人相拥而眠。
时间已经接近黎明,小白兔狸藻用根部把整个屋顶笼罩,长着小白花的细枝从屋门上方垂下。绿色嫩条凑成天然门帘,门帘底部坠着又像铃铛又像兔子的装饰。稠李树似乎长得更大了,将三分之二个小屋笼罩在它的树荫之下。另一边的皂角树不甘示弱,努力伸展,为剩下的三分之一个小屋撑起一片天。
雨后天晴,夏虫破土,花迟和沈还在补觉,杰克睡醒无聊,拉开门闩,贼头贼脑带着小狍子去探索新天地,他出去时没关严门,门扉轻掩,留出一道缝隙。
与此同时,小屋不远处的厕所吸引了某些昆虫的注意。
今天的早上过于安静了,花迟在床上翻个身,伸出一只脚往床下探,他没触碰到他想碰的东西,在睡梦中皱着眉,花迟努力睁开双眼。
沈的手搭在他腰上,伴随花迟的动作紧了紧,花迟回头在沈唇边敷衍轻吻,接着拿开他的手坐起来,环视地洞寻找杰克的身影。
杰克的心智目前就是个小孩子,孩子静悄悄可不是什么好事,花迟曾经教过杰克,如果他和沈没起床,杰克就得乖乖在地洞或者小屋待着,杰克爱玩爱闹,不看着容易作妖。
尤其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杰克被迫在地洞里窝着,帮忙运的那点水根本不能消耗小鸟多余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