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我们该回去了吧。”
将头埋在宽阔的臂弯下,手环在皇太极的脖颈处,健硕的身躯散发着男人的野性。缓缓的支起身体,微蹙着眉注视着面色平静的人,刚刚的欢愉让原本冷漠的脸庞覆上了淡淡的红色,极淡的颜色却让人显得亲近了许多,“怎么不说话?”
“再呆会,不想回去。”
将人拉进手指滑过柔软的唇,这便是他的多尔衮,清澈的眼眸犹如天上的星辰。
多尔衮抬眼看了下天空,天色还早便重新躺回皇太极的怀里,当激情褪去。此时他的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担忧,不知额娘在石牢里怎么样了,无声地叹了口气,人总要回归现实的,可现实往往又是最残酷的。轻轻摩挲着身边男人宽阔的胸膛,略显粗糙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指尖沿着那一道道让人毛骨悚然的刀疤移动,最长的一道竟然从脖颈处一直到小腹,手不由的微微颤抖,“这伤口还疼吗?”
“这都是陈年旧伤了,早就不疼了。”
握住多尔衮的手,拉至唇边轻吻着,两个人静静地相拥着,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良久,皇太极起身将地上的人拉起,“走吧,我送你回宫。”
皇太极注视着多尔衮走进宫门,最后消失在远处才转身骑上马离去。沿着熟悉的石径前行,再走到了一半时多尔衮突然调转方向朝石牢的方向走去。他若不见额娘一面心里总是不踏实,来到是石牢前,多尔衮叫来狱卒低声说道:“把门打开。”
“十四爷,汗王……”
狱卒为难地看着面前的多尔衮,这话还未说完便被喝止。
“不要拿汗王出来压我,我只是想见见额娘,又没有让你把人放了。”
多尔衮眉峰蹙起,沉着脸,摆出阿哥的架势。
狱卒犹豫了片刻,瞥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十四爷,那您快点,若是让别人看到奴才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面前站着的是汗王最宠爱的十四子,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小爷。
“好,我只是见额娘一面,不会难为你的。”
多尔衮的语气缓和了些许,若非被逼无奈他也不想拿身份压人。跟在狱卒的身后走进石牢,夹道两边石壁上的火盆里跳动着火光,越向里走潮湿的气味就越大,渐渐的眼前宽阔起来,不远处的牢房里阿巴亥正倚靠在石壁而坐。
几步跑上前,多尔衮紧紧抓住牢门叫道:“额娘……额娘……”
“多尔衮?”
阿巴亥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到牢门前握住儿子的手,脸上带着关切之色,“孩子你怎么来这了?”
双手捧着多尔衮的脸,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抚摸着儿子的脸。
“额娘,你在这里还好吗?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额娘救出来的。”
多尔衮紧紧握住阿巴亥的手,眼中满是忧虑,面前的女人显得憔悴的许多。
阿巴亥柔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好,额娘等着。”
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抬手轻拭掉眼角的泪珠,“额娘不在你们的身边,你和多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替额娘担心,额娘在这里很好没事的。”
“额娘,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人心复杂,多尔衮你慢慢就明白了,不要太相信任何人。”
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阿巴亥将面前的儿子抱紧,“回去吧,别让人看到了,不然你汗父再迁怒于你就不好了。”
说罢将儿子推离开,示意他快些离去。
多尔衮一步一回头地看着身后眼中含泪的阿巴亥,“额娘,你要保重,我会尽快救你出来的。
“好。”
阿巴亥微微一笑,目送着儿子离去,心中疼痛不已,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是对她的惩罚吗?可是这也太残酷了。
烦乱
努尔哈赤冷峻的目光扫过面前站着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四大贝勒之首的代善;另一个则是巧妙地将自己置身事外的皇太极。如今他是越来越觉得皇太极的可怕,他总是能游刃有余的在众多兄弟中周旋,却又不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
剑眉紧蹙,缓缓抬头看向惴惴不安的代善,褚英的死已让他这个暮年的老人感到痛心疾首,而如今代善却让他感到失望。身为四大贝勒之首,不仅功高盖主,权大逼君,而且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可他却仍没有意识到这些,流言蜚语,是可以兵不血刃地置人死地的,更何况,在他的身后,有多少双嫉妒的眼睛呢?
阿巴亥的事情上,他知道代善并没有做出什么苟且之事,可是若不严厉彻查,那他汗王的颜面何存?他不仅仅是一国之君、更是一个父亲,作为汗王和父亲的双重权威被无情的践踏,努尔哈赤已经被失望和愤怒装满了。
身为臣子和儿子的代善,他在处理私人问题上的松散和随意才给人留有把柄,这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同时也是对汗王的侮辱。在处理事情上,代善完全没有皇太极睿智和圆滑,“代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代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慌乱的双眼不敢直视努尔哈赤森冷的目光,低声颤巍巍地说道:“汗父明鉴,儿臣与大福晋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儿臣决没有做出对不起汗父的事情。”
他若知道仅仅是接受了两个食盒、亲自接见了大福晋就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灾祸,他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做,现在他是有理也说不清。
努尔哈赤瞥了眼代善,转而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皇太极,“皇太极,我让正白旗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唇边带着丝丝冷意,之所以将调查大福晋的事情交给皇太极的正白旗,他就是想试探皇太极对兄弟们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