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声音表意见了。
“你这带把的只能出死力,人家没把的会当家就不用干苦力。你不服不行啊。”
大家八卦着,插秧的手动的飞快,只看得见劳动的一双双手在水面左右横扫,只听得到扫水的声音。大家嘴巴子快,手也动的快,插秧田里,一阵一阵的笑声盖过水面,一会满田都变绿了。
杂交水稻插得比常归稻稀松好多,往年插常归稻,同样的一丘田,杂交水稻要比常归稻快一倍还不止。
周春雷从上面田里担了满满一担秧过来,刚才他们议论杨柳月的话他没听见,放浪的笑声被风传得很远,飘进他耳朵里。
等他担了秧过来,笑声结束了。大家爬上田墈,看到风吹拂着刚才插下去的秧苗,一拨一拨向人们招手,一个个满满的成就感。
庄稼人干起活来总是连轴转,上一丘田插完,接着就扑向下一丘田。
周春雷手脚飞快,下子满田都抛满了秧苗。
“今天插秧好轻松啊。”
“当然啦,插得这么稀,也插得这么浅。”
“只是不知道这么点苗下去,到时候有没有饭吃。”
“先作有饭吃的打算把。”
“黄主任说了,亩产一千多斤呢。”
这话有点自嘲的意味。
“就这么稀稀拉拉的几个蔸蔸,一千多斤一亩?捡筒卵我都不信。”
看官,这里“卵”
指的是男人裤裆里那个。乡下人粗痞,俚语随随便便带着泥土的荤腥。
别人认为泥巴很脏,他们却视若珍宝,下到田里,腿被泥巴一擦拭,软软糯糯的,就如母亲抚摸婴儿的手,全是幸福的感受。
那些随着唾沫四处飞散的腥荤段子,就是这些纯朴的农家人单调乏味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味剂。
每一滴流在水稻上的汗珠,都充斥着这些荤段子激的多巴胺的味道,带给吃到这些稻谷的人们幸福和快乐。
娱乐自己,快乐他人。农家人的打情骂俏是多少人的乡愁和意难平。
杨柳月抽空来到田边看看插秧的场面,她当然听不到别人拿她调侃的话了。别人一抬头看到杨柳月来慰问一般,又忍不住说她:“你的命怎么这么好呢?我们在田里忙活,你却穿着鞋袜在岸上站着。”
“等以后有了插秧机,大家都不用插秧了。”
“还会有插秧机吗?我不信,照你这么说,到时候喂饭机都会有。”
大家又是笑声滚滚,手脚也动的更加快了。杨柳月就站了一会的功夫,一丘两亩的田又变成浅绿色了。她虽然干不好农活,却很喜欢这样劳动的氛围。
对于杂交水稻的产量,只有她深信不疑,因为她的另一个世界实在是司空见惯,不值一提的事。
她知道,粮食产量上来了,劳动力解放出来了,农村的展就迎来了展的崭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