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怎么当时就同意了呢怎么就没有剧烈反抗呢怎么就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了如此惊险刺激的一笔呢。
她想抬起胳膊,狠狠捶下软枕,可全身都没有力气,比之初次更甚。正在周窈窈懊悔万分时,腰上忽地搭过来了一只臂膊,紧跟着,响起了一声男人的轻笑。
她“倏”
地转头去瞧,男人扬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完全压下,在这般情景下,连那极具威慑力的眼眸都多了几分柔软。
周窈窈警惕地稍稍退开了些,疑惑道“你今日怎么没有早起”
又羞又怒时,连敬称都忘了。
殷劣淡然道不急,今日只需赶路,待席临然和顺德他们收拾好了行装再起,也不迟。
言罢,他微微紧了紧手臂,将避开他的周窈窈又往怀里勾了勾,低声道“你可以再歇会儿。”
什么意思啊仿佛意有所指周窈窈化羞愤为力量,转身一把推开男人,殷另没有提前防备,居然真的被她推开了。
“臣妾不用休息,臣妾想现在就走。”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屋中多呆了
可当周窈窈抬腿想要翻身下榻时,腿肚一酸,险些没从榻上摔下去,好在殷另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最后,在周窈窈的强烈要求下,她从头到尾裹上了一层薄纱,确保一点脸都没露出来,这才被人抱上了马车。
有了前车之鉴,她可再也不想同男人睡在一张榻上了,闹腾许久,才终于得了男人应允,可以回到她那辆小小的马车上休息,夜间不必同他在一处呆着。
周窈窈长出一口气,眼中甚至闪出了泪花,回到自己的小天地中,与芽春执手相看泪眼。
她舒服地躺在自己加装了围栏的小马车上,望着窗外渐渐远离的农田,感慨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芽春点点头,慢吞吞的提醒道“才人,如今又快傍晚了,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傍晚了”
周窈窈痛苦地低吟一声“我这日子过得,还能有白天吗”
如此堕落不堪,哪里还有半分积极向上好
青年的模样。
芽春顿了顿又道您先前也是只用膳不出门,没有过过白天的。
“是吗那从明日开始,务必要早睡早起,充分享受阳光,再也不见月亮。”
周窈窈满脸坚定,捻了两粒葡萄喂进嘴里,接着道“你说,我忘记了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芽春目光隐晦地望向她的肚子。
周窈窈神色一凛,险些被葡萄呛到,立时爬了起来“快快快,有没有药。”
昨夜的事实在对她的冲击太大,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狗男人又没有安排内侍给她送汤药来,真是闹不明白他心里怎么想的,难道还真想让头一个孩子由才人生吗,庶长子和嫡幼子日后斗起来,那可是江山都会为之变色的,还好他遇上的女子是她,才免了大郢的一场风雨飘摇。
芽春在离开村庄时便备下了药,此时又热了热端给她,眼瞧着周窈窈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喝完药,周窈窈心中才踏实下来,她望向车窗外渐渐变得高低不平的地势,诧异道“这是,要进雍州了
芽春收好药碗才人,咱们早先住的村子便已经到雍州了啊,不过雍州州际长,许是还得好几日的功夫才能到河源郡呢。
周窈窈“哦”
了一声,继续眺望着外间的风景,心中却忍不住沉了沉。河源、西海皆与吐蕃交界,这也意味着,那位吐蕃的公主很快便要出现了。好在眼下已进八月,就算他一定要纳这位公主,她也没时间难过太久的。
前的马车里,稻草编织成的屏风刚刚被撤下,被大太监顺德亲自折叠整齐放进了车榻下,席临然坐在书案前,挨个向皇上禀报事项“村子的事,臣已安排了人盯守,村长会缓缓抬高价格卖给他们河沙,而臣同时也命多地严查此类情况,让他们只能从这个村购买河沙,不出半年功夫,江南乱党的银钱上就会紧张起来。
殷劣颔“同南越、吐蕃交涉的事情如何了。”
“如您所料,南越瘴气之地,能有正当的理由和机会到大郢来通商,他们求之不得,正在安排使者,待您回宫后,入京觐见。
“吐蕃呢。”
席临然略一迟疑“也同样如您所料,吐蕃只愿将他们的香料卖入大郢,并
以此换取过冬的粮食,可一旦谈到其他种类,均被一口回绝。
殷劣冷笑一声想得倒是真好,用香料换粮食,他怎么不让朕直接把粮食送给吐蕃。
见皇上微露怒意,席临然斟酌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呈了上去“不过此事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赞普派了他的女儿朵颜公主迎接皇上,说一切事宜,皆可面谈。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