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涣散不过几秒,长庚缓过神,直起膝盖,抱着破月就往里屋走。
这家人的主屋相对来说还比较干净,并没有什么渗人的血迹,长庚刚踏进屋,齐光便嗅着进了门,猪鼻子一边拱一边道:“这屋子将破月放在里面会不会太寒碜了点儿?”
长庚将破月放在床上,正要脱开她的衣服,捏着她衣襟的手一顿,余光扫到在屋内蹦哒的齐光。
齐光甩着尾巴仰着头对他道:“你望着我干什么?还不去找大夫,没看到破月伤的很重么?”
哪需要找大夫,他就是大夫。
长庚拉开被子将破月的身上遮得严严实实,而后脚尖一转,掉过头大步走了过去,在齐光的叫喊中捏住他的颈肉,然后干脆的、利落的像抛垃圾一般将它从窗户口里丢出去。
再大力的阖紧窗扇,一丝缝都不留。
齐光鼻子朝下砸在地上,四脚朝天,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它抽着自己的蹄子痛苦的摸着自己的鼻子狠声骂道:“长庚!死太白!你个阴险小人,居然又暗算我!你等着,等去了九重天我比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长庚慢慢靠近破月,听见窗外的咒骂步伐顿都没有顿一下,破月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脸色苍白,曾经艳丽的牡丹花蒙上一层霜,花叶萎败徒生靡靡之感。
长庚看了会儿,坐在床榻边上,欲要伸过手揭开她的衣衫。
破月紧紧皱着眉头,喉咙里传出干涩的吞咽声,长庚皱眉低下头凑过去,他长长的睫毛几乎快要触到她的脸颊,她的声音软的像雪地里迷路的奶猫一样,扰的他心痒晃神:“水。”
要喝水。
长庚起身,端了一杯过来,将她的身子半揽而过,破月背后的蝴蝶骨抵着他的胸膛,热热的,像炽烧的火焰,烫的他眼色暗了又暗。
杯盏刚刚抵到她的嘴唇,长庚手一抬,那沙漠便有失去了与露水结交的机会。长庚单手执杯,将水饮了一半,而后薄唇寻上那片火热,将暖温了的水渡了过去。
干涸的大地突的降临了酣畅淋漓的雨水,它只渴望自己能够得到更多,破月弓着身子如藤蔓一样缠了上去,迎着他的唇寻觅更多的润泽。
长庚勾唇轻笑,一脸的温和无害,眼睛却如饿狼盯着破月的唇,然后一口将杯中的水饮尽,指腹抬起破月的下巴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水不待流入破月的五脏六腑,她喉间的呼吸却被人霸道的、狠狠地堵了上去,一条灵动的蛇在口腔里倾城掠地,夺了城池还不够要将这天地间的空气通通掠为己有。
哪里有这么霸道又不讲道理的人?
破月贝齿轻合,制住灵蛇。
长庚抬着她的下巴,停下动物慢慢的放慢呼吸又带动破月的节奏,慢慢的牵引着她的灵魂。
吸、吮、咬,舔。
破月是个聪明的好学生,长庚交予她的,不过须臾她都学会了反过来作用在他身上。
长庚的胸腔起伏的厉害,他睁开眼睛,破月微闭着眼,覆舟唇红艳艳的,像冬月里被人捻过得红梅花,带着暴力、凌虐却触目惊心的美。
而此时此刻,她的身体都是他的,由他主导。
天地为何?万物为甚?责任是许?
他是长庚,一个男人,她是破月,一个女人。
仅此而已。
齐光在院子里蹦跶了许久,费了好番功夫终于踏上一方小青石用蹄子扒开窗户的一个小小的角落。
长庚撩开破月胸前的衣襟,雪白的里衣里是一层层缠裹的白布,破月的魔尊是靠自己的拳头一拳拳打出来的,自然要束紧胸,免得妨碍了自己行武间的动作。
长庚拿来剪刀将裹胸布一刀剪成两截,从她的身躯上抽了出来,齐光连忙擦亮眼,要好好地看看这传说中号称“太平”
上神的破月的女人味到底有多小。
他踩着青石,垫着脚使劲的仰着头。
长庚坐在桌边换了个姿势,将破月整个人严严实实的挡在自己的阴影里,半点头发丝都不叫人瞧到。
森然的创口外翻着血肉,不用想都知道会有多疼,长庚垂下眼帘,将自己的手指触上去,破月疼的嘶了一声。
长庚将她脸上的头发一根根抚到耳后,低下头,怜悯的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轻轻地触碰,如同藏人对于神佛的虔诚一般的顶礼膜拜。
不过须臾,他又抬起头,拿起剪刀眼睛眨都不眨的横割开一块血肉,血绵延下流,滴入破月的伤口,以肉眼见的速度迅速弥合,长出白皙的肌肤好像这里从未有过伤口一样。
长庚将一切做好后,又给破月换好里衣,才将棉被实实的盖在她的身上,又坐了会儿才提脚走了出去。
齐光缩着脖子巴在扇叶边上,有些心虚的用蹄子去合上窗扇,却不想无论它用多大的力气那窗扇仍纹丝不动。
他诧异,缩着脖子瞪大眼,还没跳下青石,脖子上的肉又被后边的人一把捏住。
什么是头皮发麻,如丧考妣?
这就是——
————
破月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蓝布底坠白色碎花的床上,屋内锅碗瓢盆应有尽有,生活气息十分浓厚。
她下床,却发现自己胸前一丁点束缚感都没有,空荡荡,她微愣,抓着自己的里衣朝里面看。
红色鸳鸯戏水的肚兜!
她魔尊破月何时穿过如此耻辱的东西!
长庚!一定是他!
没想到他下了凡还不改天界的登徒子样,居然把这算盘打到他头上来了!她咬牙切齿,将脚塞到鞋里捂着自己的衣服口便大力握着门把手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