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都是尸山,这些血早都将桃府的地尽数染红。倘若锦衣卫真的能现,早就该来了!舒雅没有想到素日她最喜爱的长摆有一日会成为她夺命的刀,长袍被门槛绊倒,舒雅砸到台阶下。
她本事趴在地上,却迅的翻过身来。腿好像是摔伤了,她只能同那女子朝着面,看着桃娇踩着血迹提剑一步一步往她的方向走来。她坐在地上,素日盘好的髻尽数散落在肩头,舒雅拖着身子一点点往后退去。指尖似是摸到什么冰冷的东西,她转眸一看,竟是一孩童的头颅,那孩子似是不甘心这般死去,眼睛还狰狞的不肯闭上。
“啊!”
她大叫一声,望向朝着她而来的似是厉鬼般的女子。身后是成山的尸体,她无处可退。
“孩童无辜!桃娇,你爹娘倘若知她们教出你这等大逆不道之女,他们定恨不得从坟墓中爬出来将你带走!”
“啊!”
又是一道惨叫,银剑擦过舒雅的耳边插入成堆的尸体上,鲜血四溅。舒雅猝然睁着眼,桃娇俯身靠近她。
“无辜?那我且问问你,我敛楚门三千弟子的命,难道就不无辜吗?我爹娘的命,尚且就不无辜吗?”
“我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当年是我鬼迷心窍害了你爹爹,我不是存心要害他的!”
舒雅拽着女子的裙摆,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何人指使,又是何人所为?”
桃娇也不急,她把长剑抽出,修长的指尖拂过剑身上的鲜血。
舒雅疯狂的甩着头,她不是不想说,是她被下了禁制!这辈子也没有办法说出口!那女子好似也不意外,眸色中的杀意滔天,就算她舒雅不是主谋,可她当年确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既然说不出口的话,那么舒雅,今晚这般好看的月色,你便没有机会了。”
话语落下,舒雅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长剑抽离出她的身体,她看向自己胸口处血淋淋的窟窿。身体四肢也开始冷,冰冷刺骨的剑气一阵阵传入心脏处,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啃食。片刻后,尸山下的人冻结成冰,再无气息。
桃娇冷眼看着,血月当空,长剑化为灵力飞回手腕凝结成镯。
大片大片的白雪落下,寒风刺骨,天地只余红白两色,院内的女子抬手,带着血迹的指尖徒然收紧,她转身对着黑夜的血月,白雪落在肩头,诺大的府中,横尸遍野,血迹斑驳,尽数是,她所为。
倘若舒雅不是阿琼的生母,死的也不会这般简单了。腕间的银镯闪过光芒,一道凤凰印记闪过。
不过,三年一别,今日,倒是与故人重逢。
女子抬眸望向天边远处的隐隐云雾之间,有星星点点闪亮。
“凌门主,偷看人墙角,可不是个好习惯。”
呵。千里云霄之上,一人扬唇。
被现了啊。
少女回眸,脸侧鬓拂动,漫天的大雪衬着黑夜的暗色,落在她顶。
那一刻,云雾往两旁让去,一人宽肩窄腰,高大挺拔的身姿立于云霄阁之上。他轻笑,足间一点跃上阁定,身后乌云散开,青年长身玉立,玄衣云纹,腰间的尾拂动。
半张银质面具之下,丹凤眼狭长无情,青年唇若凝脂,鼻若胆悬,负手而立,腰间玉佩自然垂落。他漫不经心,将腰间玉佩取下随意拋向黑夜,漫天大雪竟是成了他的陪衬。
这便是,江湖之——九狐门,少年门主。
大雪纷飞,半响,他开口道。
“好久不见,桃娇。”
女子纵身一跃,半空中,窈窕的身形在血月之上投下黑影,红裙拂起。二人并肩而立,袍角交缠,似是一对神人。
“好久不见,凌风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