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可能,于是,贡月就在这样微妙的平衡中得以生存。
这平衡一旦被打破……
晏倾君心中一亮,觉得闭塞了几日的脑子突然通透起来。原来……如此么?
贡元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晏倾君只是客套地微笑。暮色微薄,一行人回到原地准备出发,晏倾君回到马车上便闭目沉思。
茹鸳以为自己刚刚的多嘴让晏倾君生气了,一时也不敢打扰。
车轮滚滚,马匹嘶鸣。
晏倾君将最近发生的事前后想了一次,再把自己曾经不解的地方一一列出来。
为什么晏倾云要暗送纸笺与奕子轩谈条件?为什么晏玺选一个亲生女儿去和亲,却又选了一个没有旁骛牵绊与他没有父女之情的女儿?为什么晏珣不计后果地与她撕破脸让经营了四年的“兄妹情”
轻易毁于一计?
只要一个假设成立,这些“为什么”
全部有了理由!
晏倾君突然睁眼,眼里摄人的光亮让正犹豫着如何哄好她的茹鸳心头一紧,本能般问了一句:“公主……怎么了?”
“茹鸳,收拾东西!”
晏倾君面色如霜,霍然站起身沉声吩咐。
茹鸳被晏倾君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看公主的面色知道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是,收拾东西,她们要干什么?
晏倾君自顾自地在马车里翻找起来,收拾东西,趁着还来得及,走人!
那一个可能成立的假设,是必然成立的!她的出嫁,根本不是和亲!
“公主,收拾……收拾什么?”
茹鸳不知所措地问道。
晏倾君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道:“茹鸳,待会马车横穿祁洛山,你称我身体不适,让他们减慢速度。”
茹鸳已是心跳如鼓,连忙点头。不管公主想到了什么,要做什么,必然是有理的。
晏倾君俯身掀开车窗,只见窗外夜色如墨,山路崎岖,月光下树杈的影子如狰狞的恶兽舞动的双臂,夜风清凉,让她又冷静了许多。
她们被抛弃了,彻底的。
以和亲为名,以她倾君公主的一生为代价,不是为了促进两国关系的发展,而是从贡月下手,有借口打破平衡的五国关系。
在微妙的平衡中生存的贡月,矿产丰富的贡月,国之将亡的贡月……
晏倾君所想的假设,便是东昭王曾经的掌上明珠在和亲途中死于非命!
祁国与商洛的交界处,贡月的迎亲队伍。地是祁国与商洛的,活着的人是贡月的,死了的人却是远去和亲的东昭公主。如此一来,三国如何脱得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