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歌无意看见凤朝阳发间的簪子,更是心下一喜。
吃了饭,便打算一起去给祖母请安,出了玲珑阁,风雪便扑了上来,好在姐妹俩有上好的狐裘护着,倒也不觉的冷。
白狐是大哥凤朝沣在西北猎的,给姐妹俩各做了一件大氅,毛质和剪裁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便是尺寸。
大哥是时时刻刻照顾着她的情绪,可她当年不知,偏听偏信,以为大哥和父亲都偏爱姐姐,所以呕气,不与他们亲近。如此想来,真是蠢的可以。
玲珑阁外是一片梅林,火红的梅花在冰天雪地间绽放,凤朝阳瞧了对凤朝歌说:“姐姐,一会我让下人折些送到你那去,你不是喜欢梅花吗?”
凤朝歌一怔,之前她也向凤朝阳开口要过一束梅花,只是被凤朝阳借口开花少推脱了,如今听她这般说,下意识的回道:“好不容易开的梅花,折了多可惜,整个京城除了你玲珑阁和郊外怕是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梅林了。”
“其实这个也不难,我让花匠移植去你那些,等过了今冬,明年也能成林。”
两人说着说着便快到了,再过一个水上石桥,便是荷风堂,是老夫人住的地方。
冬日里湖面结了冰,看不出新奇,若是在夏日,湖中荷花盛开,真真有荷花十里,飘香百丈的气势,老夫人的宅院就坐落在池塘边,夏日风过,满园荷香。
姐妹俩刚过了石桥,便听身后有人呼唤,听那声音听着像是二婶。
两人转过头便瞧见一个身着墨绿色云锦,珠钗满头,模样富贵丰腴的女子疾步走来。
梦醒时分(三)
见二人回头那女子步伐更快,还未走下石桥便道:“朝阳啊,婶婶听说你昨日在平王殿下的寿宴上喝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朝歌闻言眉头微蹙:“二婶的消息倒是挺灵的,不过是酒宴上喝醉了倒也劳您记挂。”
并非凤朝歌多心,只是昨日之事她略有耳闻,妹妹朝阳因痴恋平王殿下,醉酒在宴席之上。此等流言对于凤朝阳这样未出阁的姑娘影响甚大,可她听了虽心急,却不敢直接去问朝阳,生怕她听说此事伤心,刚听了这二婶的语气,怕是昨日也有所耳闻了。凤朝歌怕她不怀好意,便出言打断。
侯凝珍听言先是一愣,随后亲热的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小五嘛,小孩子家家的喝那么多酒,还是在平王的寿宴上……”
侯凝珍话未说完,便被凤朝阳打断:“多谢二婶挂念,我现在酒醒了,并没有什么不适,倒要多谢平王殿下府上的好酒。”
“那是啊,平王殿下多英俊神武的人啊,他府上的酒怎会差了。”
侯凝珍一听凤朝阳的话,马上借机恭维。
凤朝阳闻言在心中冷笑,说是担心她的身体,却句句离不开平王,如此明显的用心为何她当年就看不出呢?
她之所以嫁于萧与哲,除了那次春闱相救,更多的是因为侯凝珍。母亲去世的早,祖母和姐姐对她太过严厉,只有侯凝珍纵着她,所以凤朝阳便与她亲近,她及笄后,侯凝珍便总是在她面前提起平王,提起各种平王的好,再灌输她知恩图报,以身相许的观念。所以后来凤朝阳就真的爱上了萧与哲。可这爱,却将家族绑在萧与哲夺嫡这条大船上,趟了这流血百万的浑水。
萧与哲登基后,侯凝珍的两个女儿都进了宫。如此,她不过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凤朝阳微微一笑:“二婶,时候不早了,老夫人应该起了,我们去伺候洗漱吧。”
说罢便转过身,和凤朝歌一起向荷风堂走去。
侯凝珍不想自己刚开口聊起平王,凤朝阳就毫无兴趣的转身离去,这不是她平日的作法啊。
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步伐,侯凝珍立马追了上去“小五,你等等二婶。”
姐妹二人刚进入堂内便有仆人上前接过两人脱下的狐裘,挂在一旁。
许是早上耽误了点时间,两人到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梳洗好坐在堂前的太师椅上听底下的小辈们说话。见凤朝阳和凤朝歌进来,忙招手:“老大和小五过来了?快到祖母这里坐,你们姐妹俩用没用早膳啊,祖母这做了好吃的。”
凤朝歌闻言忙走上前去扶住老夫人的手,坐在老夫人的身边:“用过了,在朝阳那里用的早膳,那姑娘昨儿贪杯了,难得今早还起的来,就一心想来给您老人家请安。”
凤朝玥和凤朝玉本坐在一侧,见凤朝阳姐妹来,起身行礼,听见凤朝歌今早是在凤朝阳处用的早膳,便私下相互对望一眼,心想着不知她姐妹俩何时好到共进早膳的地步。
“是么?是什么样的好酒让我们小朝阳也贪杯了。”
老祖母笑眯眯的,一片慈祥。
“祖母,这个酒啊,说来倒还真的奇特,不似寻常。”
一边的凤朝玥适时插话,她今穿了一件嫩粉色的锦衣,袖口绣着莲花,远远望去还真有出水芙蓉的视感。料子和她娘一致是锦州云锦,那可是紧销货,外面多少京城贵女抢着,不想二房庶出的媳妇姑娘倒是人人一件。
“怎么个不似寻常?”
老夫人倒是因她这个说法起了好奇。这凤朝玥虽不是她亲外孙女,倒也是小辈,人又乖巧,老夫人心慈,一向一视同仁,从不因出身低微亏待了庶出的两房。
“这酒呢,说来也怪,若是无情的人喝了呢,便也无所事,但若是有情人喝了呢,那就是大事。”
凤朝玥忽笑的暧昧,目光时不时的扫向凤朝阳,这在座的各位,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