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也天不怕地不怕,还怕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
…
“也是…”
我犹豫了半晌,终于同意了。
这样的工作,本就由为数不多的人去完成,在金子和生命之中,还是很好选择的。
经过相关人员的带领,我终于来到了这里。
医院的夜比我想象的还要冷,况且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凝聚成人形,转眼又消失不见。
走廊上的壁灯昏昏暗暗,点亮还不如直接关掉亮,只有个别的房间,有点光亮。
“这破袋子就不能做大一点吗?”
有人咒骂道。
这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就会有死者被塞进袋子里送过来。
有的人身子太高,这袋子只能到脖颈,露出一个歪歪扭扭、诡异的头颅,看着确实直击灵魂。
“这是故意的,还是把袋子就做这么大。”
这里黑暗潮湿空旷,声音要滚好几圈才散开,其他工作人员也很快跑离了这里。
有的时候,末尾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讥笑,听着瘆人,我听到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可以买得起面包,夜里空闲的时候,也可以用来读书,也可以用来冥想,我知道我的身后不止一个灵魂。
突然熄灭的昏黄的壁灯…
缓慢的脚步声…
急促的脚步声…
冷透到骨子里的叽叽声…
突然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玻璃水杯…
自动飘起来的白布…
身体突然感觉一阵疼痛…
极的下坠感…
后背突然抽搐了一下…
这些我都见怪不怪了,我知道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我只当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据说,我的前任同事,就是突然离职的,这很正常,如果不是这样,我恐怕又要面对这寒冷的夜。
比起饿肚子和这寒冷的夜,我觉得面对这样灵的东西,更有意思,更轻舒了一口气。
有一天,搬运工抬来了一具新的尸体,我看了一下标牌,这居然是我那前几天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的脑子在安静得可怕的太平间里,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嗡鸣声,我整个人都处在疑似风暴中,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呼吸。
等到搬运工把尸体放进暗格里推进去,过了一小会儿,这样的刺耳嗡鸣声才结束,我整个人在短短几分钟里,虚脱了下来。
我有气无力耷拉着耳朵,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打算离开这里,去通口气,到走廊的通风口处…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我重新返回到房间里,我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以后,我悄悄拉出这个暗格,打开了停尸袋。
他是个老头,头都白了,脸色也煞白,这日积月累的皱纹,其中沟壑纵横,近看囫囵个可怕。
我不知道他人这一生如何度过,但足以说明是个不幸的老头,忧伤一定大于快乐,想到这,我的心再次震惊起来,想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