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晚凝将床铺好,又让良山找人给林月英烧了些热水放着,这才放心了几分。
看着林月英写出的林家旧奴的名单,6晚凝倒也有些印象。
这些年,对林月英最是忠心的那些下人,下场好一些的,是被6挚卖了。
可怜些的,干脆被安上各种罪名打死了。
以至于林月英在侯府不仅失势,身边更是没个人护着。
后来被6挚送到乡下去养着,更是被庄子上的恶奴刁难折磨。
若不是为着两个孩子,恐怕早就不堪受辱了。
如今6晚凝看着她分明才刚四十的年纪,却是两鬓斑白,满脸愁容皱纹,心中也是一番感慨。
在这样的世道,女人嫁不好,的确是毁了一生。
她将林月英写的单子交给良山,“这些人你若是能找到,便想办法先买回来。银子算是我借你的。”
良山一愣。
天底下竟有人拿着盘龙令借这买奴才的几个钱,当真是开了眼了。
良山面上不敢有丝毫不恭,“王妃放心,有能找到的,属下定给您带回来。”
良山出门后,6晚凝在房中转了一圈。
摄政王府的东西实在豪奢,屋内的装饰处处别出心裁,却又不失气魄。
只是给女子住,便少了些温馨的感觉。
她想起林月英好歹是江南林家的独女,当日出嫁,这些东西必定也是带的不少,后来却全都落入了侯府。
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赶紧重新找来纸笔,放到林月英面前。
林月英不解,“这又是何意?”
6晚凝道,“娘亲,我方才忘了件要紧事。当年你嫁到侯府,似乎是带了不少好东西。那些都是你的嫁妆,本该是你自己留着的,怎能便宜了辰阳侯府那帮子人?你快快回忆一下,把你能记起来的都写在纸上,日后我好去找她们讨要啊。”
“啊?”
林月英错愕了一下,没料到6晚凝的思维如此跳脱。
6晚凝神色担忧,“怎么?难道您不记得了?”
毕竟她都已经嫁人了,过去了二十多年的事,林月英记不住也是正常的。
不想林月英深吸口气,答道,“当年我嫁到侯府,本是件天大的喜事。父亲为我备了足足的嫁妆……只可惜入了府时日不长,侯爷就变了心思,我日日只能对着父亲给我的这些东西睹物思人,又哪里会忘记呢?”
6晚凝一想,确实还有一点小时候看着林月英整理她所剩不多的嫁妆的记忆。
她心中一喜,“那您快写,都写上,一件也别落下了。”
林月英看着6晚凝,神色担忧,“凝儿,真的……可以么?”
虽说今日6晚凝回到侯府,将她接了出来,又在摄政王府立了个下马威。
但她总是不放心。
她问道,“你夫君还病着,也不知何时能好。今日又为我得罪了芳春姑姑,更是雪上加霜。此时再与侯府为难,岂不是处处皆敌?”
6晚凝都快叹气了,“娘亲,您就别管那么多了。这些嫁妆我是一定得要回来的,否则咱们仨没钱傍身,岂不是更加艰难?再说那本就该是您自己的。”
林月英还想反对,却听着三人之间传来“咕噜噜”
几声响。
二人回头一看,6鸣晏捂着肚子,一脸羞红,“我……我有点饿了。”
“也是,是到了晚膳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