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之余,周氏看着少女清冷妍丽的面孔,又生出一股身有所感的同情。
生得虽美?,不得夫君欢心?,又有何用?
撄宁没有开口,只微微颔首。这种场合她也不是头?一回?碰见,说多错多,不说最稳当。
戏台上?唱着出南柯记,楼顶的天窗早早被支开个缝隙,细雨落在厅前荫草丛,半分不湿裙角桌案,又能窥见清新蓝天,可见定席之人?别出心?裁。
下人?斟好热茶退了出去,周氏这才开口:“听闻王妃是泸州人??”
来了,上?来先套近乎。
这个法子撄宁做生意时碰到过无数回?了,一句‘是,但我给您的绝对是公道价,满市面上?打听也没有比我给价更便宜的’就在嘴边,险些下意识的说秃噜嘴。
她喝了口茶掩饰心?中尴尬,顿了顿,才道:“是,本宫幼年住在泸州外祖家。”
这还用问吗?撄宁腹诽,装的好像刚知道一样,背后恐怕都把她查了个底儿?掉,不然孙府小少爷那颗石子,怎么就不偏不倚冲着她来?
装样的本事比她还好,撄宁暗暗生出一阵钦佩。
“妾正好同您反着来,幼时家在燕京,后来随夫家来的泸州,”
周氏目光落在少女脸上?,柔声道:“不过,泸州比燕京要自在些…”
“确实。”
撄宁点点头?。
出行?前,明?笙给她攒了压箱底的步摇,长长的金坠垂到脑后。
她点头?的幅度稍大些,就打在了耳垂上?,吓得她一个激灵儿?。
小小的耳垂昨晚受了不该受的厮磨,今早起来还是红肿的,她甚至隐隐生出了错觉,好像那一小块莹润的软肉还被人?含在唇齿间亵玩,凉风一吹,就是酥骨的麻。
她身上?遭殃的,又何止这一出。
什么王爷,简直连未知事的小儿?都不如?,口舌之欲还没戒,含在嘴里就不松口。
不光要用舌挑弄,还爱咬,齿关碾合,似咬非咬,细碎的折磨,呼吸间热气尽数扑到她肌肤上?。
逼得她受不了,攥紧他的指头?,一边抽噎一边骂,那恶人?才肯松口,趴在她锁骨上?闷闷的笑,笑得浑身发颤,带得她平白受罪,两条细白的腿也跟着抖。
宋谏之最多让她喘口气。
不消片刻,等待她的又是难忍的折磨。
好像存心?要欣赏她的崩溃。
撄宁心?底念头?翻涌,边记小账边暗骂晋王殿下,从?无耻、混蛋到坏种,所有能想到的词儿?都用了个遍,脸上?表情却更冷了。
这一幕落在周氏眼里,就成了不耐烦。
她心?里焦急,表面撑着体面,能套近乎的话都说上?了,一曲南柯记唱到了尾,晋王妃还只是三五个字的应着。
她心?一横,干脆单刀直入:“王妃瞧那个旦角,唱的可好?”
撄宁没反应过来,这孙夫人?说话属实有些驴头?不对马嘴,唱得好不是用听的吗?
她顺对面人?的视线望了过去,戏台上?小花旦妆面精致,一个反手?甩袖,两步慢走,衬出窈窕纤细的身段,万般风流,尽在不言中。
撄宁看直了眼,她方才只顾着装样,竟没发现?唱戏的花旦是个美?人?。
色迷心?窍的撄小宁点了下头?,说话也驴头?不对马嘴起来:“生得真?好看。”
她话里是小小的倾慕。
周氏自知失言,正悔得不知如?何是好,听见这话,还以?为晋王妃领悟了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