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宽过来找詹维本,说是想亲眼目睹席电讯员报时的状况,詹维本立马警觉地问他意欲何为。何宽说就是看看,核实一下视角问题。詹维本满心不情愿地把他的行动队长明建叫来了,让他陪着,实则监视。何宽无奈地摇摇头。真可谓风水轮流转,曾几何时,督查组从主导沦为配角了,事事都要向他詹维本请示,看他的脸色。
就像眼前的明建,两天前他若敢当他们面跷二郎腿,还不给他敲断了。
“这是一个对日本人怀有深仇大恨的女人。”
明建将另一条腿又翘了起来。“民国二十七年,她丈夫阵亡于武汉会战,半年后一双儿女又死于宜昌大轰炸中,挺幸福的一家四口就剩她一人孤苦伶仃,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不对日本人有着刻骨仇恨?也因为这一点,当年在遴选席电讯员时,上面就相中了她。谁敢策反这样的一个女人?还巧了,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
“真的?”
秋枫一副骇异之色,完全被他代入了。
“所以说为什么她是咱一厅的传奇呢。”
明建的兴致也愈高了。“这事差不多有一年了吧。突然一天人们现她那张苦瓜脸上有了笑容,却原来她有了个相好的了,两人同出同进宛若情侣。这对于她这样一个敏感位置上的人不是什么好事,上面就让我们特务处介入。我们查了查,此人并无什么问题,一所学校的老师而已,历史清白。就在大家心里暗暗对这个苦命的女人表示祝福时,突然一天晚上,她给值班室打来一个电话,说她杀人了。我们赶到后一看,死者却是她交往中的男人,一支左轮手枪里的六子弹全射进了这个男人的胸膛。据她自己讲,这个男人口称可以花重金买她手里的情报。她只问了他一句话,是否日本人。男人承认了。她再无二话,一梭子全射进了他胸膛。”
“乖乖,好厉害的女人。”
惊得秋枫身上寒毛直竖。
“这算什么呀,还有更绝的呢。奇的是那男人身上不着寸褛,床上尚有做过那个事的痕迹。”
说到兴头处的明建嘿嘿笑着。
“你编的吧?”
仍站在椅子上关注着电讯室动静的何宽表示怀疑。
“绝对百分百真实,那天我就在现场,编谁的也不敢编这位姑奶奶的呀,骗你们是这个。”
明建伸出右手小拇指誓。“也就是从这天起,上面给她配了两名保镖,一怕日本人报复,二则适度干预她的私生活。现在的她基本处在一个深居简出的状态里。”
“我的天,这样的女人谁敢娶。”
秋枫伸了伸舌头。
“来了!”
站在门口看动静的秦昊阳突然嚷了声。
何宽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室外,只见两名宪兵护送着一名少校参谋从三楼作战室走了下来,径直进入隔壁的电讯室,他跟了过去。秋枫跳上椅子从双面镜里看到,这名少校将文件夹里的一份电稿交到席电讯员的手里后即时离开立在了门口。
这时两名宪兵走进电讯室对面的机要室,坐在里面的一厅机要处处长和电讯处一名副处长随即起身,在两名宪兵的监督下,分别打开密码锁,由机要处处长双手请出彦式密码本,然后由两名宪兵护送至电讯室,将密码本放在了席电讯员面前的桌子上。
席电讯员审视电稿有顷,翻开密码本开始译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