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物体先开了口。
“山东的!”
谭京跟胡伟很吃惊。
“是。”
马跃宁见对面这两个人激动起来,立刻收住了笑容,变得谨慎起来。
“不用紧张,俺叫胡伟,他叫谭京,俺们俩都是山东人,以后开学、放假咱们都能一起走,一起来了。”
胡伟抢着说。
“哎呦,胡伟同学,我一听你这口音就知道你是潍坊的吧,太纯正了。”
马跃宁一听同为老乡,之前的防备之心瞬间降了下来。
?“这宿舍就四个人,光咱仨北方人就已经占据了大半江山了,我看我们干脆就把这宿舍的官方语言变成山东话,反正咱们仨交流没有问题,谭京也可以听得懂,这样我们说话也省心,也彰显我们的占据能力。”
胡伟说。
“无所谓,还愁咱这社稷不保吗。”
谭京信誓旦旦的说。在距离中国北方几千公里远的厦门J大,同一时间,同一宿舍一下子聚齐了三个老乡,确实让人兴奋和踏实,谭京兴奋的从皮箱里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烟,开始客气的给另外两人。
新生报到第一天,也确实没有什么事情,这三个人就这么天南海北的在宿舍里吹嘘了一下午,当然这期间,胡伟又带着马跃宁去办了入学手续,并且在路上告诉马跃宁距离宿舍最近的理店在哪,药店在哪,银行在哪,网吧在哪,这个楼是谁捐赠的,当时的背景……
傍晚时分,当三个人聊得口干舌燥的时候,那个本地人才出现了,谭京终于见到了这个人的模样,他长一张跟南方人不相配的圆饼脸,带着深蓝色粗框眼镜,略显深的茶色镜片后隐约感觉这眼睛倒也不小,留着小山羊胡子,这胡子和胡伟的不同,是经过修剪的,所以它显得老到,不,应该是有些老奸巨猾的感觉。这人体型倒是不胖,可就是穿着一身宽大的深蓝色“得胜褂”
,与他的身材极为不搭,这造型装扮,有点像说书的也有点像算命的,胡伟之前说他穿着像神仙着实是有些美化的太严重了。
谭京审视完这人后,瞬间觉得四周的空气凝固了起来,变得坚硬,深重,犹如从这个人身后有一股黑压压的阴影冒出来,顶着自己喘不上气来。
“哈,都来全了。”
这个算命先生打扮的人可要主动得多,打着招呼就进来了。
谭京谨慎起来,没有主动接话,胡伟不抬头,背过身去擦桌子,马跃宁则整个人都看呆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
那人一侧身,懒洋洋的倚在书桌旁。
“我们也刚来。”
谭京觉得接话有点困难,但又不得不去说。
这个人说话语气和口音都很正常,并没有让谭京感到有什么可笑或者厌恶,只是这打扮,怎么也没法跟一个阳光灿烂的2o岁大学生联系起来。
“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谢一同,本地人,但是家离校区太远,所以也要住校。你们别介意我这身打扮,你们可以说也可以问,我很乐意答的。”
“看您这打扮,您不会是本地什么原着民或者少数民族吧?我们这初来乍到的,不太懂这里的风俗。”
谭京问。
“厦门哪里有什么原住民或少数民族,我是汉族,更不信教,这打扮纯属个人爱好,没什么特别的说法,你叫什么?”
谢一同反问谭京。
“谭京,那是马跃宁,这是胡伟。”
谭京一一介绍了下。
“胡伟我们一早认识了,你好,谭京、马跃宁。”
谢一同很客气的一一与他们握了手。
也许是为了缓解第一次见面的尴尬氛围,也许是搜寻不到适宜的话题,谢一同握完手,屁股还没有碰到座位就问了一句青春期男生最喜欢探讨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