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对方能够帮他取出体内的不烬火便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对方还帮他治疗伤势,更甚至随手就解除了白泽令的封印。
“想问什么?”
折颜将一杯沏好的茶,轻轻推到他面前,见他望着自己呆,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温和地说道。
“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事?”
离仑回过神来,看了看面前散着袅袅香气的茶杯,并没有伸手去端,而是,再次将视线聚焦在折颜身上,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觉得呢?”
折颜闻言,微微挑了一下眉头,眼中满是饶有兴致的神色,反问道。
“不知。”
离仑眉头微蹙,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
折颜嘴角勾出一抹浅淡的轻笑,原本想说并不需要他做任何事,可突然想到离仑想要毁掉如今的大荒,话语微微一顿,到了嘴边的话随之改变,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毁掉大荒所产生的因果,你承受不起,莫要一意孤行。”
离仑定定地凝视着他,紧抿嘴唇,沉默不语,神情有些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你对白泽神女和人类心怀不满,但你可曾想过,倘若你真的毁掉了大荒,最先牺牲将会是生活在大荒之中的众多妖族和其他生灵,这难道就是你所期望的结果吗?”
折颜声音柔和舒缓地说道。
离仑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未觉,他心中那股被长久压抑的愤怒与不甘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而上,神情不由得再度变得阴郁起来。
折颜静静地等着他思索,并没有出声催促。
“只有毁掉白泽令,妖方能彻底摆脱白泽神女的挟制,从而获得真正的自由!”
离仑面色阴沉地说道,“一个区区凡人,凭什么来管束我们妖的事情?!妖又何时需要屈居于人族之下!”
“白泽设立白泽令的初衷是为了确保人妖两界的安宁,才会从人族当中挑选出至纯至善之人,掌管白泽令,然而,时过境迁,当初弱小可欺的人族如今已今非昔比,再由凡人执掌白泽令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了。”
折颜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地说道。
他虽然能够理解白泽当时的决策,却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
白泽令所挑选出来的白泽神女,即便再如何至纯至善,也无法改变她身为人类的事实,在行事过程中,难免会下意识地偏向人族。
当时虽然绝大部分的神族都已经陨落,但山神一脉依然存在,无论如何也不该让凡人来执掌白泽令,统管众妖,这样的举措只会激起妖族的反叛之心。
察觉到折颜并不是站在人族那一方,离仑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许,脸上的神情也有所缓和。
“但是毁掉白泽令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这般行事,不但会致使大荒坍塌,还会让如今本就为数不多的妖族数量再度大幅缩减,像你这般强大的大妖还有自保之力,但那些弱小的小妖又该如何自处?你可曾考虑过他们的处境?”
折颜语气温和的说道。
离仑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他所说的这番话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别扭地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应当如何做,才能在保住大荒的前提下,摆脱白泽神女的制约?”
“先需要寻到白泽令,修复大荒,而后将其力量抽出来,融入大荒的结界之中,往后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想要进出大荒,都必须通过白泽力量的甄别。”
折颜沉吟片刻,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