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呢。”
“不饿也要吃啊。不吃怎么对抗高烧呢。”
冯镜衡笑着走过来,“这是什么歪理!”
“我小时候除了呕吐肠胃炎,我爸给我禁食。其他一切毛病,都逼着我吃东西。他给他病人的医嘱可能是禁辛辣生冷,但是对付我,却是我想吃什么吃什么,因为他觉得小孩子没假病害,能想得起来馋,证明就有好的苗头了。”
即便栗清圆这么大了,栗老师检验女儿状态是不是良好的金标准依旧是看她有没有胃口。
食少食多,都证明圆圆一定有问题。
冯镜衡当真出了一身汗,他一身湿汗地来背后拥住开着冰箱端详食材的人,然后拨她的脸看向他,只听冯镜衡道:“既然你爸都说向女士得做第一个知情者,那么,找个时间,我去见见她吧。”
栗清圆别扭,“等你好了再说。”
“我没什么不好。”
说话人一双含情目地端视着眼前人,他俯来,栗清圆拿半扇冰箱格门来敲他头,示意他,怎么病着都不老实的。
冯镜衡克制地笑。
栗清圆却静静地问:“你见我妈,要说点什么?”
有人张嘴就来,“先问问向女士,怎么能生出这么好的圆圆呢?”
栗清圆并不受用,“花言巧语。”
挨着她的脸颊,吐露的气息,热络、滚烫,“字字肺腑。半个字虚伪,罚我孤独终老。”
栗清圆听他越说越疯魔了,“你没准一辈子单身,对广大女性来说,是个福报。”
冯镜衡并不气馁她这样挖苦他,只反问她,“那么你呢,我一辈子单身,你去哪了?”
“我当然去找更合适的了。嫁人?生子?”
冯镜衡听后淡漠地笑了笑,随即头一点,“嗯。真有那一天,我一定送一笔丰厚的嫁妆给你。”
栗清圆闻言,面上即刻地不悦起来。她来不及申诉什么,冯镜衡的吻盖住了她要说话的两片唇。
越吻越紧,越吻越尝出些口不对心。
栗清圆抬手,别住他喉结处,本能地,女人的第六感,“出什么事了?”
“栗清圆,离‘你爱我’还有多远?”
“……”
也许,他怎么着也得拖到她有这样的苗头起。
冯镜衡出了一身的汗,上楼冲澡。这期间栗清圆抱着七七,明明也就二十分钟的工夫,她独坐着,到底不太放心。
怕他顶着高烧再去冲澡,蒸晕过去。
抱着猫上了楼,在二楼书房对面的卧房里,看到了没掩门在套圆领恤衫的冯镜衡。
栗清圆实话实说,“我怕你给晕过去。”
一头短湿的某人干脆借题挥,两只手臂套在两只短袖管里,却不往头上套,而是朝门口的人,“帮我。”
栗
清圆站在门口,沉默踟蹰状,许久。
她需要一个理由,或清醒或放纵,总归得有个不得已的原由。
冯镜衡依旧站在那里,片刻,他成全了她,“圆圆,求你。”
七七先从妈妈臂弯里跑出去的,跑到房里去,去抓床边的长毛地毯。栗清圆见到了自己那张十六岁的照片,冯镜衡连同镜框一并顺回来的,就这么原封不动战利品般地搁在床头柜上。
终究,床尾的人,脱掉了他的两只袖子,一粒药短暂地叫他从高热里脱身出来。
他无比清醒,越是这么肆无忌惮地朝她走去,越规劝着自己,你走向她的每一步都是责任与肩挑。
可是他无法克制。
尤其是这样沉默乃至纵容的栗清圆。
挺拔的身影落到无声的眼眸里去,冯镜衡无比郑重的口吻,“对不起,圆圆,我还没来得及买那个。所以,别怕,我只是想抱抱你。”
栗清圆顿时红了脸,想说什么,冯镜衡即刻捞住她的腰,夺取她意志般地戾气。因为这个档口,他不能再对她做什么了,唯有亲吻,好像只有这样的侵犯才是不那么不可饶恕的,不可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