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点点头,放下手里的镰刀,双手下意识的摘身上的草屑。
少年人的爱情总是热烈而纯粹,却又因为某些原因无法暴露在阳光下。
“去刘家屿谈点事儿,喝了点酒,不敢骑车,怕摔了,五姐,我先走了哈,回家躺会儿,醒醒酒。”
陈玉憨憨的笑着离开。
江华默不作声的看着渐渐远去的陈玉,眼神充满着落寞,刚刚还无措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平静的垂了下来。
或许,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会静静地回忆起那天下午站在小路上迎着夕阳微笑的男孩,心中涌动着淡淡的落寞,她渴望坐在那辆自行车的后座上,双手扶着男孩的肩头,看着他向阳而笑,却又明白这份渴望只能暗自承受。
“小五!愣着想啥呢?”
江华的母亲大喊。
“没什么!”
江华用手背胡乱的抹了把眼睛,捡起镰刀,弯腰干活,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呢喃着:
“没什么,没什么的。。。。。。”
。。。。。。
九月底,
母鸡还有143只,鸡蛋两百多斤,公鸡一只没卖,就等着徐家兄弟来收购,
前几天俩人来了一次养鸡场,特意来告诉陈玉,手续批下来了,但国营店车队为能在十月一期间继续工作,提前开始了轮休,等到十月一,马上来拉公鸡。
陈玉也不着急,柳武1o月8号去柳州,现在自己手里有12oo多块钱,等公鸡卖出去了,又能到手1ooo多块钱,有了两千块钱,去柳州就好办了。
学校放假了,阿生带着小元天天钻鸡场捡鸡蛋,一边捡还一边念叨着,“5分钱,5分钱,又是5分钱,还是5分钱。。。。。。”
老宋家现在除了孩子,全家出动,起早贪黑收苞米,宋福国老爷子也不含糊,隔两天就用自行车拉半袋苞米去村委会打包米馇子,煮一顿苞米粥,剩下兑上切好的猪草喂鸡。
他说了,今年自家的苞米,除了交上去的外,剩下的一粒也不卖,都打碎,留着养鸡,不仅如此,还在村里收苞米,就可着3oo块钱收。
陈玉惊呆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好家伙,老兵就是狠,只要是下定了决心要干的事儿,他是真能豁的出去,这是把家底都压上了。
1o月1日当天,宋福国带着一大家子来陈玉家吃饭,又是那张长条桌,又是男女都在桌上,当然,还是八个菜,非常丰盛。
第二天,
一辆国营店的货车拉着铁丝鸡笼子开进了三沟村,驶向陈玉家的养鸡场,瞬间就吸引了一大批村民围观。
“陈玉,我们来了。”
徐永利下车冲着陈玉大喊,指了指下车的司机,说道:
“这是国营店汽车班的马师傅。”
“我们都见过,之前我跑货车的时候,在国营店一起吃过饭呢。”
陈玉伸手笑道:“是不是,马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