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密室里,紫玉掌门珞华手执一柄锈剑,看了眼褚摇光,又看了眼脸色凝重的诀修,轻飘飘道,“小魔君,你们二人确定好了?后果可想清楚了,这一剑刺下去,便再无退路。”
诀修眉眼略冷,没有说话。
褚摇光拿起剑尖对准自己的心脏,不耐道,“别婆婆妈妈磨磨唧唧了,再耽搁会儿,影响我的意志。”
她看着珞华,懒洋洋道,“你可得对准心口刺,别刺歪了,很疼的。”
珞华抬眸看她,“你说这话的时候,很像褚江黎。”
褚摇光冷笑一声,“别废话了,赶紧。”
珞华不再多言,握剑的手缓缓抬起,一剑刺入她的心口三分,她闷哼一声,心间鲜血侵染了剑尖,一丝血如藤蔓般缠绕着剑身,黄泉剑疯狂震动,上面的锈迹一块一块地掉落,露出原本的通体幽蓝凌厉的剑身,发出一阵急促兴奋的争鸣之音。
珞华收剑,微微皱了下眉,将黄泉剑扔远了,“好邪恶的剑。”
随着黄泉剑砸在地上,“哐当”
一声,褚摇光的身子也一软,栽进诀修怀里。
珞华点燃一盏油灯,“吾已施法,将她的一缕神识与这盏油灯相连,此后七日,灯在人在,灯灭人亡,若七日之后,她未能苏醒,也将此长眠。”
诀修低眸看着怀里的人,长长低叹一声。
珞华望着他,“小魔君,你的伤还未痊愈,不妨先到我房间休息?”
诀修面色一僵,咬牙道,
“……不必了。”
珞华含笑叹息,“吾这般相助你,还对吾如此冷漠,真令人伤心。”
诀修,“……”
……
云泽这两日为此战善后之事忙得焦头烂额,以往还有祁寒和玄桦帮忙,可如今祁寒负伤闭关疗养,玄桦每日守着堕魔的白桦,若大长华的事宜全交到他一个人手上。
此战长华弟子伤亡不少,废去他库了一半的珍藏仙药,他为此心痛不已,对魔族的恨简直深之入骨。
各种事情压得云泽都没空喝酒发泄,这两日脾气越发暴躁,偏巧此时那个自修为大乘后便不再管门里俗事的掌门找上门来。
常景和淡淡道,“云泽,吾有一事。”
云泽一手捧着抚恤金账本,一手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听见这声音,头也没抬。
他又重新唤道,“云泽,吾,有一事。”
云泽动作一顿,眯起眼,不满地看着他,“师兄,我现在真的很忙,你到底又有何事?”
常景和面对他的不耐,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月燕伤势过重,昏迷不醒,需要万景滕草。”
云泽一听,终于抓狂了,“天爷啊!如今门内上下根本就抽不出人手再跑去独苏岛折腾两个月,再说那连山芜什么脾性你不清楚吗?难道要老子亲自去独苏求药吗?!”
常景和张了张嘴,轻轻吐字,“云泽,冷静,冷静。”
云泽见他这模样,瞬间焉下来,叹口气,“月燕不是还有沧海
碧珠吗?已经无法修复他的伤了吗?”
只听他道,“沧海碧珠虽是神物,蕴含神力强大,可神力未必是用之不竭,如今仅存的神力都用来护住他心脉,疗伤还需万景滕草为辅。”
云泽扶额,看着他,“师兄,门中事宜繁多,我若走了,你忙得过来吗?”
常景和睫毛轻颤,“云泽,吾不擅料理俗事。”
云泽叹息,“师兄,那你独自前往独苏岛可行?”
常景和摇头,“云泽,吾会迷路。”
云泽炸毛,“……”
正焦灼着,长华门看门弟子陈大爷摇着蒲扇慌忙来报,“掌门,云泽上仙,门口来了个气势汹汹的女人,说来自海外独苏岛,要来找你们算账!”
二人对视一眼,云泽疑道,“她可有报名号?”
“她说,她叫,连山芜。”
云泽闻声,掐诀瞬移至山门处,只见那女子穿着一袭青墨色的长袍,面容绝色,红唇艳艳,眸光在看到云泽时,陡然一寒。
她二话不说,直接冲他挥出一道青色掌风,云泽眯起眼,侧身轻轻避开,“连山芜,你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连山芜怒道,“本座问你,可是你告诉折栖那个女人,本座能救堕魔之人?那个女人,差点把本座的独苏岛都掀翻了,说什么金丹,根本听不懂!”
云泽懵了一下,突然回想起那日褚摇光为糊弄折栖,撒了一个谎言,届时反应过来,他冷道,“可不是老子说的,而是那个魔族公
主褚摇光说的,你要找人算账也该找她,不过她现在不知所终,你找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