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上慢着点儿。”
谢嘉融提醒道。
看着谢嘉语的背影渐渐的不见了,谢嘉融才继续抬起脚步往福寿院走去。
到那里的时候,陈氏已经在厅堂里等着了。
说是禁足在小佛堂为长公主念经祈福,实则也没人真的硬要逼着她一直写一直念,一直在小佛堂里待着。只要不出福寿院的门,没人管着她。
坐下来喝了一盏茶之后,谢嘉融见陈氏一直在手中转动着佛珠一句话也不说,耐心告罄,道“你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在谢嘉融起身之前,陈氏转头看了看屋内的下人,道“你们先退下吧。”
屋内只剩下谢嘉融和陈氏两个人时,陈氏看着谢嘉融,认真的道“侯爷,您究竟在想什么”
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谢嘉融皱着眉头道“你在说什么”
陈氏沉着脸,道“芷柔院那位,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侯爷心里清楚。”
谢嘉融心里一惊,诧异的看着陈氏,心想,难不成陈氏现了想了许久,谢嘉融也没想到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按理说不可能出问题的,外院有守卫,还有皇上的隐卫,不可能被人现的。
或许,只是陈氏自己的猜想
毕竟,妹妹的容貌并没有任何变化,而且性情所变也不多。
如若只是猜测的话,那便无需理会了。只要不承认就是了,免得陈氏口风不严,在外多生事端。
陈氏看着谢嘉融脸上的表情变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道“侯爷,她虽然跟已故的嘉柔妹妹长得极像,但她并不是真的嘉柔妹妹。您不能因为她长得像嘉柔妹妹,就把嘉柔妹妹的东西都给她。”
谢嘉融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怔愣的看着一脸愤懑的陈氏。
这到底是哪跟哪
他还以为陈氏现了谢嘉语的身份,却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听着陈氏话语中的意思,谢嘉融不赞同的道“那些东西是皇上以及母亲生前留给妹妹的,妹妹去世之后,这些东西也依然是她的。嘉语跟嘉柔长得像,是她的造化,也是咱们府上的福气,想必妹妹在天有灵,也会答应的。你就无需多虑了。”
陈氏一听这话,就知道谢嘉融并没有真正理解她的意思,心里更加憋闷了,道“侯爷您不能因为这样便把那些东西都给她她今年才十六岁,以后还要嫁人,难不成等她嫁人之后,这些东西都让她带到婆家去吗”
她就不信了,自己的丈夫能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的儿孙考虑,把那么多的好东西全都给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谢嘉融理所应当的道“自然是让她都带到婆家去,我文昌侯府还不至于昧下自家妹妹的嫁妆。而且,不仅如此,我作为大哥的到时候还会再给她添一些嫁妆。”
陈氏着实没想到今日自家丈夫会如此回答她,她本以为,在这件事情上,至少大家都是一条心的。
“侯爷,您就不为儿孙考虑一下吗下面还有两个孙子,三个孙女儿没有成亲。咱们府早就不是几十年前的那个府了,家里也没多少好东西能给他们。那些东西,与其给一个外人,倒不如给自己的儿孙留着。”
终究,陈氏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不料,谢嘉融迅的站了起来,把手中的茶碗摔到了地上,暴怒的看着陈氏,道“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我还当你在小佛堂里已经悔过了,没想到竟然还是如此短视我看你那些经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就放心吧,妹妹的那些东西,我原也没打算留给儿孙们。那都是妹妹的东西,以后自然是要给她陪葬的。那些东西,我爱给谁就给谁,皇上都满意的事情,轮得到你在那里置喙吗”
说完这一通话,谢嘉融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步,怒气依然未消半分,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氏,道“我文昌侯府是什么样子,我心中有数。我倒宁愿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也好过整天处心积虑处处站队最终落得个株连九族的命强”
这话说得又狠又毒,直说得陈氏整个人都像丢了魂儿一般。
“我看你就在院子里反思吧,别整日想一些有的没的。那些儿孙不想着自己上进,竟然敢肖想自己长辈的东西,简直畜生不如。”
陈氏听了这话,赶紧道“侯爷莫要误会,我妾身的主意,跟他们无关。”
谢嘉融冷哼一声,道“最好跟他们无关,若是有关,我看这府里也拴不住他们了,趁早滚出去了事,省得以后祸害家族。”
说完,甩了甩袖子离开了福寿院。
芸嬷嬷进来的时候,看着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陈氏,心疼的道“小姐,您还好吗”
陈氏道“扶我起来,我去躺一会儿,这两天,我谁也不见。”
芸嬷嬷叹了一声气,道“哎。您这般想也没错,只怪侯爷被人蒙了心”
陈氏摆摆手,示意芸嬷嬷不要再说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谢嘉融刚刚提及的站队问题,这是他娘家一生洗不去的污点。